室内普惠的光阴
阳光暖暖的,从东面的窗户投射下来,明亮亮的,有金黄的特质涵蓄在里面,是曾经的无数次所欣喜过的,温情过的,却已经知道不是往昔的春宅,不是去年的,更不是少年时的那些光阴。我已非我,人不同时踏入两条河流;我却又是我,是个体生命不同时期的存在,人可以同时踏入自我生命本能的河流。
长长的方台上,在光的亮辉和变幻中,在纸杯和茶杯之间,纸杯使用过的,要丢弃的,一次性的,还有用的瓷杯,可以多用几次。它们分属不同的人,于几乎无关的人,客人;还会在一起的人,同事。这些客人和同事,是和我发生过关系的生命,他们无关紧要,同船一渡,街头邂逅,然后各奔东西,甚至彼此忘记。他们却又至关重要,他们是我之交通的离不开的社会单元,他们也是我同时代同地域的一粒粒生命。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精神世界大于物质领域,当然,后者大于前者的时候,那是社会上的视角。风,正从远方尘尘而来,裹着悠悠不尽的花香。
好,不骚情,那么“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心灵又是什么?人的心灵在社会上又是怎么回事儿?远远的地方,或者说有直接关系的地方,那机关事业单位,可以决定我是否在这个地方办公,那个单位里的人与我是什么样的关系?我的灵魂在思考这些的时候,社会的历史的文化的影响,是否已经决定我要具备什么样的灵魂吗?应该是的吧。那风,仍然再来的途中,花香已近,是桂树还是那个她?
我无法选择春光会照射进我的房间和心灵,也无法选择倒茶说话的人,在这间办公室内的走动,在懵懵懂懂的他的人生中梦幻一样说话,他不知道的魔幻版的说话,更无法选择整个社会在我身边的进行,拆迁,捣毁屋子,光明正大,没有背着掖着藏着,光明正大,我无法选择,但我可以选择走出屋子,既不与人妄谈,又可以享受普照普惠的光阴,就像我选择社会、历史、文化的某一部分传承,就像DNA可以有选择的变异一样。
如此,今天坐了车上班,到所谓拆迁办公室的借调,但是八路车绕道而行,下车多走几步,几日不爱见,南关村的院子里的那些槐树,曾经写过的《紫槐园的警报》的槐树,以及修养生性的诗歌,如今全部消失,停放着几部豪华的车辆,少有人来。和同事聊上几句,趁机到楼后的狭窄胡同内站桩,十几分钟,再打上几套拳脚,悄悄地做每天的功课,如此离开,从它们的屋内如此离开。
室内室外普惠的光阴啊,如此离开。哦,知道了,那花香是我的槐树,那紫色的白色的,那紫色的白色的蓉蓉贵重贵重又普惠众生的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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