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弗里尼亚是我对美国西部的笼统称呼。就要沿着一号公路由北向南开车穿越美国了,可能还要走一段66号公路,今后的一个月,“诗和远方”显然是不恰当的组合,那就改成“方向盘和远方”吧。会遇到什么困难我无法预见,一切都要仰仗车载导航仪,以及勤劳善良纯朴热情的,三万万五千万美利坚人民群众了。
仔细想想,就人文和历史而论,我对美国知之甚少,《郝思佳与白瑞德传》,中英文的都认真读过,可惜情节连不上了。马克吐温的书就没好好看过,不过电影《百万英镑》我小时候特别爱看,也梦想着自己有那么一张钱,谁也找不开!这些年流行的美國大片,我一般看看就睡了。晚上点灯倒是能想起热爱孵蛋的爱迪生,不过我坚决反对把咬过一口的苹果当奢侈品卖。
再仔细想想,关于美國我又想起夏衍同學的一篇大作文里两句经典语录:
“美國铁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面都横卧着一个爱尔蘭工人的尸首。”
“中國纱厂的每一根锭子上面都附托着一个包身工的冤魂。”
唉!没办法!红太阳给了我红色的眼睛,让我用它们去刺穿伪善的繁荣。我的知识总带着血腥味和阶级压迫的烙印,已经被教育成这样了,改不了了。二十一世纪来到人间已经十五六年,但我永远不可能成為“九零后”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总看见那本《美國自驾游攻略》。我懒得翻。几盒著名的炸薯条,几只聪明的耗子和笨鸭子,绿林山麓间几爿圣殿般的学府,一寸厚的书里左不过就这点儿东西。像是故意要把游人装进那些索然无味的俗套里面,不带跩了誓不罢休。“卡路里凉拌博士帽,米老鼠吵醒诺贝尔”,不看也罢!罢了,罢了!
“Every man dies, not every man really lives.”千年前一个无惧生死的苏格蘭哥们儿这么说过。其实我只是想去美國用肢体和思想感知一下,一个绯闻缠身的伟大民族的普通百姓是怎么生活的。他们和谐吗?他们团结吗?他们在什么事情上“高度一致”,他们又在什么方面“丰富多彩”?一个和善的美國老人稍带幽默地说:“你真的相信我能给水里的鱼讲清楚在林荫道上散步的快感吗?”可是我想对他说,“猴子的祖先就是鱼呀!”
去感知吧,方向盘和远方会帮助我,用染红的眼睛浏览和点击那些早已被文字和书本嚼得粉碎,却从未被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看到过的,广袤遼阔的率土之滨和红黄白黑的黎首戎羗。
God bless Americaaaaa aaaaaa!
Their home
Sweet home……
附:
《包身工》节选(夏衍)
Each piece of wood that is used in laying the America railroad lies an Irish worker's corpse.
美国一位作家索洛曾在一本书上说过,美国铁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面,都横卧着一个爱尔兰工人的尸首。那么,我也这样联想,东洋厂的每一个锭子上面都附托着一个中国奴隶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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