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断的阴雨天里,大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又冷又湿。
好不容易盼来个放晴的日子,趁着周末的空闲,迎着久违的阳光,一个人信步走向田野。
刚走不远,迎面便有一大片菜花映入眼帘。在“桃花净尽菜花开”的时节里,偌大的一片农田上,农户还来不及采摘的青菜,,几天的功夫,便全都开出金黄金黄的菜花来了。那细细小小的花朵,一簇一簇、密密麻麻地把那片农田打扮得一片辉煌灿烂。风儿吹过,花头涌动,搔头弄首地摇曳着,把浓浓的花香往四处扩散。闻香而来的蜜蜂,嘤嘤嗡嗡的在花间上下翻飞,忙得不亦乐乎。小葵花似的筒蒿菜花,不甘寂寞的也开了,高高地撑起它们参差不齐的蛋黄色的小花伞,像是执意要跟其他的菜花比美似的。
挨近菜花的另一大片农田,早些日子里,还沉寂的睡在寒冬的梦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烟的人就在田里筑起一陇陇像红薯行那样的烟行来了。一块块不规则的田里,垒起一行行有规则的烟行,就像是一把把梳齿整齐划一形状各异的大梳子,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摆放在田里。高高突起的烟行上,异常醒目的一株株翠绿色的烟苗,间距统一的栽在上面已经生了新根。放眼望去,所有的烟行上,那些只有拳头般高大的烟苗,星星点点的点缀在黄褐色的泥土里,就像是一朵朵绿色的小花在上面齐唰唰地开放,那么清新,那么别致。那是开在种烟人心中最美的花朵。
没有种烟的农田里,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驾驶着一台拖拉机,来来回回的在上面犁田翻土。拖拉机所到之处,身后吐出无数翻滚的泥浪,极不情愿地从沉睡中突然间被推醒扶起。“突突突突”的机器轰鸣声,成天的在田野里响着,像是振奋人心的春耕集结号,催促着人们开始耕田种地。
准备种植稻谷的,先是穿了一双高筒的水鞋在田里整着秧田,后来索性把鞋子一脱,高高地卷起裤脚,赤脚弯腰,像做豆腐那样细心地把那块秧田拨弄出稠稠的粥泥。只要节气一到,他们马上就可以在上面抛洒谷种。而此刻,他们似乎已经闻到那些金黄金黄的稻谷的芳香。
去年种藕尝到甜头的人,像是要跟时间赛跑似的埋下藕种,蓄满田水。一层浅绿色的浮萍在水面浮着,像是随时恭候那尖尖的荷叶冒出水面,与那只美丽的蜻蜓一起,共同来把一幅风景完成。 但在种藕人的眼里,看到的定然是那叶大如盆、藕粗似臂的丰收景象。
温暖的阳光下,盼望晴日的人们迫不及待的出来挥锄劳作了。种几厢玉米,点几架豆角,或种几斤花生,人人心中早有计划。最有趣的莫过于那婆孙俩了:奶奶锄地或许出汗了,脱去外套,穿件红秋衣又一下一下的锄起来;身旁的孙子,则拿个轻巧的小锄头,学着奶奶的样子,也一下一下的在泥里挖着,小小的年纪似乎也懂得春天是个播种的季节。“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好一幅饶有趣味的春耕图!
从田边流过的小河里的水清清亮亮一路欢快的跑起来了;岸边的树木已长出嫩嫩的新叶了;头顶飞过的小鸟,一声比一声叫得欢了;“一岁一枯荣”的小草,从脚下一路淡青浅绿地弥漫渲染开去了。
走在田野上,春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浓浓的向我扑来。让人想起朱熹的那首《春日》:“胜日寻芳泗水边,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是啊,春天正大踏步地向我们走来。 而在那些阴冷的日子里,我们总把自己蜗在家里,像一只蛹那样,用厚厚的衣物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又像童话故事里一天到晚只知道呼呼大睡的熊,看不见外面节气的变化,听不到春天匆匆的脚步。殊不知,在我们浑浑噩噩地虚掷着大好光阴的时候,春天已经热火朝天的来到我们身边。虽然现在,还看不到田里那些烟叶森林一般浓厚的浓绿;挺立的禾苗在田野里铺出青秀的翠绿;以及田田莲叶挚起的那一片碧绿;但是,从那些田里忙碌的人们的身上,从那些新翻泥土的芳香里,我却分明看见,一个个美好的希望已经在那里萌动,蓬蓬勃勃地生长。
“一年之计在于春。”只有那些紧随春天的脚步,在春天里依时播种耕作的人,才有可能在秋天里收获丰收的喜悦。
“一份耕耘,一分收获。”趁着春到田间的大好时光, 让我们也在自己的那方田地里耕耘播种。期待秋后,能有一份沉甸甸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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