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按：生老病死，是自然界不可抗拒的生命规律。人的一生中，难免身受生离死别的痛苦。然而，如何面对疾病的折磨？如何面对患了绝症的病人、亲人？这是现代医学普遍关注的一个问题——临终关怀。此外，在经济发展、科技发达的今天，是用大办丧事、大修坟墓还是利用现代科技、用有纪念意义的方式悼念逝去的亲人？本文如对诸网友有所启示的话，将是对我丧母之苦、悼母之痛的抚慰吧！

　　母亲，让爱永远陪伴着你！

　　——清明悼母

　　文/木岚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岁月是如此匆匆，让高堂父母明镜悲白发！病魔是如此无情，它吞噬慈母健康的肌体！

　　2001年年底，患了晚期胰腺癌在海口大医院做了胆囊切除及胆管十二肠吻合术的母亲，术后伤口愈合良好……

　　两个月来，我始终无法接受慈母将不久于人世的事实，在奔波于医院于住所之间，照顾护理病榻上的母亲的同时，我到处寻医问药。在确证母亲的身体与病症无法接受化疗、放疗的情况下，经医生推荐与走访一些癌症病人，一致认为，虽然价格昂贵，但“灵芝宝”对晚期癌症病人有确实的效果。于是我将“灵芝宝”做为母亲术后扶正之药品。同时，也将螺旋藻作为营养及增强免疫力的食品。

　　术后，父亲及弟弟接母亲回家疗养，自此，母亲便成为全家的“焦点人物”，母亲的饮食起居牵动全家大小的心。在海口工作的我与小妹，每天都打电话回家询问母亲的当天状况，一到周末，便急不及待地往家里赶；在县城工作的大弟，每天下班后，便骑摩托车回家探望母亲，深夜再回县城休息。家里的小侄子、小侄女们也一下子也懂事起来，每天上学之前，总到阿婆床前请个安，放学归来，先向阿婆问寒问暖：“阿婆，您今天好些了吗？想吃什么不？”，个个主动地给阿婆端水端饭、陪阿婆聊天、逗阿婆开心……

　　由于母亲的胰腺功能已完全丧失，加上胆囊切除，术后食欲甚差，一见食物就恶心。在家务农的小弟媳，便想方设法变换食谱，给母亲做低脂、易消化、高营养的食品。适逢春节前，天气寒冷，身体极度虚弱的母亲身上无论穿多厚的衣服、盖多少床棉被，也叫冷，于是，小弟媳买来炭火，每天在房间生起炉子，以提高房间内温度。

　　考虑父亲也年逾古稀，我们提出，让小弟媳睡在父亲的床上，以便夜里好照顾母亲，可“无情未必真豪杰”，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执意要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尽为人之夫的职责。

　　每天早上，老父亲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忙颠颠地端洗母亲的尿盆，端来热水给母亲洗脸刷牙，然后凉好开水，打开药瓶，照顾母亲吃“灵芝宝”“螺旋藻”，再给母亲端来热呼呼的早饭，低声轻语地哄母亲艰难地一口一口将饭吞进肚子……

　　晚上，父亲搀扶母亲大小解后，给母亲轻轻掖好被子，放好蚊帐，候母亲睡着后自己再上床睡觉。在更深人静的夜里，母亲床上稍有动静，父亲便细心起床察看……

　　在浓浓的亲情滋润下，直至临终，母亲没有出现胰腺癌晚期病人那种极度消瘦、面色苍黄等“恶液质”，母亲给子孙们留下的最后形象仍是慈祥、安祥的！

　　在浓浓的亲情的滋润下，母亲常常感动得热泪盈眶，每每对前来探望她的亲友说：“我这辈子，养育五个子女。当年也很辛苦。现在看来，苦得很值！不只是五个子女个个孝敬我，就是媳妇、女婿、内孙、外孙个个都很孝顺！”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流逝，春节将至，在北方读大学的儿子一回到海口，便急奔老家看望外婆，将他在崇山少林寺为外婆求来的“护身符”恭恭敬敬地挂在外婆的脖子上……。回海口后，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他：“这个春节，老妈打算陪老妈的老妈过，老爸陪老爸的老妈过，你呢？”他不假思索：“那我也陪外婆过！”。

　　胰腺癌晚期在腹内广泛扩散压迫其他脏器的结果，往往出现剧烈的疼痛，有的病人痛的死去活来，有的痛的日夜嚎叫，全家都不得安宁。为了防备，我买了几盒强力口服止痛药及从医院开了几盒“杜冷丁”注射液带回家。

　　然而，在病榻上的慈母，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将被子顶住腹部，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脸容。我问她：“阿母！是不是肚痛？”，她点点头，我强忍内心的凄苦，轻轻抚摸她的腹部，整个腹部疙疙瘩瘩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可以想像，母亲经受的是多大的痛苦！可贤惠善良的她，为了不给子女、丈夫带来麻烦，她坚持硬撑着极度虚弱的身体，蹒蹒跚跚地自己上卫生间；在万籁俱静的深夜，她悄悄地用被子顶着腹部。睁着眼睛，悄悄打发那漫漫长夜……直到去世，她没有发过一次大声呻吟，更没有一次于半夜三更吵醒家人……母亲平凡而又伟大的人格，与疾病顽强斗争的精神，感动着家中每个人！

　　“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旧桃换新符”，初一凌晨，辞旧迎新的鞭炮声此起彼落，全家人身着新衣，团团端坐在客厅里，按本地风俗，祭拜祖先、发红包、吃斋饭。每天靠静脉点滴维持生命的母亲，精神特别好，她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共度天伦之乐的笑容，端坐在靠背椅子上，慈爱地看着子孙们轮流祭拜祖先……

　　轮到母亲给子孙发红包了，她拒绝别人的搀扶，自己柱着拐杖，颠巍巍地走到每个子孙的面前……。我接过装满一颗慈爱之心的红包，大声道谢：“谢谢阿母！”心里却是暗暗流泪；母亲这是最后一次给我们发红包了！当母亲走近正举着摄影机的小弟面前，爱开玩笑的小弟说：“您这个红包是给谁的啊！”，母亲边往他的口袋里塞红包，边风趣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看这个口袋空空的，就塞了进去！”，小弟用“三父公”（海南民间对神汉的称呼）辞红包的口气说：“不用啦！不用啦！哪那好下啦！”母子俩风趣的对话，逗得一阵哄堂大笑！

　　轮到我给各人发红包了，我走到母亲面前，虔诚地说：“老人也是小孩！阿母，今年是马年，希望您今年身体康复！”，向来乐观豁达的母亲心领神会，马上做了一个驾驭马的动作，说：“好！身体好起来，骑着马到处跑！”，客厅里又是一阵笑声！

　　母亲啊！您这一生，总是把快乐给予别人，把痛苦留给自己！

　　初二上午，全家人坐在客厅里，观赏我陪同从新加坡回乡观光的表叔一家旅游、并将所拍的摄影制作的题为〈故乡行〉的光盘。当看到我导演的让表叔表婶手拉手，走在美丽的博鳌水城中，配上深情舒婉的“最美不好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的歌曲时，大弟建议：“姐，咱们也给阿爸阿母来个‘夕阳红’吧！”

　　于是，在初春和煦的阳光下，在斑驳的槟榔树影下，在自家的庭院里，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搀扶着病重的母亲蹒跚地向我款款走来……父亲深情注视母亲的目光，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不是双亲举案齐眉、相濡如沫54年的缩影吗？这纯洁的感情、美丽的画面、动人的情景深深震撼着我。我激动地左手举着摄影机，左手揿动“随身听”录音机，《让世界充满爱》的歌词，仿佛是为我敬爱的父母而谱写：“轻轻地捧着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你我不再孤单！深深地注视着你的眼，不需要更多的语言！紧紧地握住你手，这温暖依旧不改变……我们同欢乐！我们同忍受！我们怀着同样的期待！我们共风雨！我们共追求！我们珍藏同一样的爱！无论在眼前、在天边……真心地为你祝愿——祝愿你幸福平安！”，深情而凄美的歌，在初春的庭院、在天井久久回响！

　　我原先打算在娘住到正月初六才回海口，可看到母亲的病情较稳定，加上患上感冒，生怕传染给母亲，于是初三中午，向母亲告别，卧床中的母亲一听我们都要走了，眼泪汪汪地说：“这两天，家里热热闹的……你们这一走，家里又冷清了好多！”

　　这一别，竟是血肉相依的母女的诀别！

　　趁着还有几天的假期，我赶紧整理所珍藏的母亲的全部相片，努力回忆这些相片拍摄的年份，并按时间顺序逐张逐张地扫描进电脑，然后在每张相片上打上注明……然后，翻出家庭库存的摄像资料，将母亲的镜头一一剪辑下来。

　　最后，将这些相片、摄像资料编辑了《白发偕老》《家园》《欢渡春节》《慈母一生》四个专题，每个专题前，我都题了主题诗。

　　在《白发偕老》专题中，在主题诗“半生同舟风雨里，人生

　　曲析乃从容；家兴人旺心堪慰，携手共唱夕阳红！”中，缓缓推出父母结合以来所有的合影相片，最后是一组我们五兄弟姐妹簇拥在父母身边的全家福、九位内外孙合影、正在美国读博士学位的外孙女的近照。相片后面，是大年初二父亲搀扶着母亲缓缓行走在庭院的录象，画面上，我分别打上“风雨同舟五十载”|“我们携手走过五十载”|“白发偕老”“夫笑妻随”等字幕。

　　在《家园》专题中，在“李家世居塔洋城，忠厚处世勤持家；几度遭毁几重建，先人恩德记心田。”的主题诗后，是我在春节期间，用由远到远、由外到内，由淡到浓，由上到下，拍摄的家园全貌。配上陈红唱的“常回家看看”一歌。深深的庭院、随风摇花草、悠闲憩息的小狗、无忧无虑嬉玩的小侄女、客厅里挂的全家福相片、姹紫嫣红的楼上花园、悠长的二楼走廊、临街而建的八间铺面……，这一切，都诠注了我在画面上打的“同心建家园”、“先人种树后人乘凉”、“家园春色美、祖恩记心头”字幕以及“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的内涵。

　　在《欢度春节》专题中，在主题诗“年年旧符换新桃，岁岁辞旧又迎新。往昔团聚话沧桑，今朝陪母叙情长。”之后，是历年来全家欢度春节的相片，这当中，既有我们与父母的春节合影，也有我们成家后各个小家庭的春节合影。最后，便是2002年春节我们与慈母一起欢度春节的录象，配乐为海南音乐《春绿琼海》。

　　《慈母一生》专题，记录了母亲从一个俊俏苗条的少女到耄耋老妪的生命历程。这当中，有我发表于《东方女性》杂志99年12期题为《流年的妈妈》一文（文中附有母亲五十年前与五十年后的相片）我99年发表在《海南日报》上赞美母亲博大的母爱、题为《母爱与咸鱼》的文章。此专题的主题诗：“养育恩重重如山，舐犊情深深似海；寸草春晖儿女情，悠悠岁月难回报”。所剪辑的录象资料中，有2001年4月20日，我们全家在琼海昌隆酒家为落叶归根的伯父举行的生日宴会上，慈母喜气洋洋，笑的非常灿烂的镜头。字幕上，我打出：“岁月悠悠，慈母已步入古稀之年，可她多次拒绝我们为她祝寿的要求，她说：我是生于夜头（晚上），不是生于日头（白天）。我们心里都明白，老母这是不想增加子女的麻烦与负担啊！就这样，子孙满堂的母亲一辈子没有吃过一个子女为她煮的红鸡蛋，没有吃过一口专为她定做的生日蛋糕！阿母啊！你知道不？这可成了我们一辈心底的隐痛啊！”。此专题的结尾，我剪接了一组挺拔参天的椰树及奔流不息的故乡河——万泉河镜头，以隐含母亲平凡而伟大的人格力量及喻示我们对慈母刻骨铭心的、永远的怀念！

　　正月初八晚上，就在我们夫妇俩忙于将已编辑的资料进行数码合成时，电话里传来老父亲苍老、悲伤的声音：“兰，阿母刚刚过世了！”，电话筒从手中无力地滑落在地，我顿时泪如泉涌！

　　漫漫长夜，长长漫漫，第二天清晨，我们一行几人，带着红肿的双眼，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坐上早晨开往琼海的第一班车。

　　庭院深深，深深庭院，一片静寂，一派肃穆，推开虚掩的客厅门，客厅墙壁上，往常悬挂的家庭相片及一切装饰物品全部拿下，四周只见一片惨白，一家大小，头载孝帽，身着素服，红肿着双眼，静静地围着母亲僵硬的遗体而坐……我跪倒在地，一把掀开盖在母亲脸上的白布，将脸贴在母亲冰冷的脸庞上，泣不成声：

　　“阿母啊！您都熬过那么痛苦的日日夜夜，为什么熬不过这一夜呀？我说好了今天要回来，为什么您不留着最后一口气，让我们母女见最后在面呢？”

　　“阿母啊！您一直说我的心肠硬，可您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掉的眼泪比我五十年掉的还多！虽然没有一滴眼泪是在您的面前掉过……。几个月来，您饱受肉体上的痛苦，可我饱受的是精神上的痛苦啊！因为您心中仍存有希望，可我心中只有生离死别的绝望啊！……您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时，身上插着六、七条管子，我的心上也插上六、七把刀子、吊上六、七块石头啊！您每当拨去一根管子，女儿心上的石头就放下一块……要知道，每根管子，都有可能留下合并症，都有可能置您于死地啊！”

　　“阿母！自从县医院的诊断以来，女儿就一直向您隐瞒病因真相，只告诉您，患的是胆道结石。女儿本想今天回来，搀扶您看完《献给敬爱的母亲》光盘后，再跟您说实话，求得您的谅解……，可苍天却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阿母啊！您这一走，可让女儿抱恨终生啊！”

　　“古人云：花开甚拆直须拆，莫等无花空拆枝。阿母啊！只怪我事业心太强，平常很少回家陪伴您。女儿本想候退休后，多回家陪伴您左右，可您没有等到这一天！”

　　“阿母！您多次跟我说：‘要知道手术后仍这么难受，当初就不该做手术，白白花那么多钱！’，阿母啊！如果不做手术，光阻塞性黄疸，几天内你就会丧命。金钱买不来亲情，买不来您与子孙共享天伦之乐，买不来我们共渡2002年春节呀！这珍贵的两个多月，我们付出的只不过是区区几万元，可你付出的，是肉体上万分的痛苦啊！”

　　正是：走前道别母泪淋，归来喊母母不应，抱恨无语问苍天，为何不让诉衷情？

　　母亲静静地躺在早已给她准备的“寿屋”里。最小的侄女见全家都神色哀伤地围坐在一起，唯独没有阿婆，便追问她爸爸：“阿婆上哪去了？”，她爸爸哽咽地告诉她：“阿婆上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她天真地问。我把她揽在怀里，含着眼泪告诉她：“阿婆上天国去了！”，“天国是什么地方？”，她又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等阿侬长大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等阿侬长大才知道？”……最后还是阿公哄住她：“天国很远很远，以后咱们想阿婆了，打开大姑妈给阿婆做的光盘，阿侬就可以看到阿婆了”。

　　安葬完母亲后，我返海口，强忍悲痛，将原光盘做了一番修改。将片头以蓝色为底，打上字幕：“谨以此片献给敬爱的母亲，以表达沉痛哀悼之情！”接着在悲伤低回的配乐声中，缓缓推出用文字介绍的慈母的生平及五位子女及配偶、内外孙的名字。然后是我写的挽诗：“抚儿育女多艰辛，勤劳贤惠品德珍，春晖回报有多少？反哺无期恨绵绵！

　　在四个专题后，我又增加了一个专题——〈泪别慈母〉。

　　当电脑里出现安葬现场拍摄的镜头：客厅里，全家大小身着孝服，一一给母亲上香，一一跪叩哭泣，画面上印出“声声喊母母不应，母子相见唯梦境！”的字幕；庞大的送葬队伍，紧跟在盖着红毛毡的寿棺后面，缓缓穿行于青山绿水之间，画面上印出“椰树哽咽路边站，青山噙泪迎我娘”的字幕；坟地上，几缕香火袅袅升起，地上的冥纸在清风的吹拂下，像黑蝴蝶在空中飞舞，我们在抚棺哭泣，久久不愿离去，画面上印出：“母子从此阴阳隔”、“朗朗乾坤，茫茫人海，芸芸众生，难见我母的慈容！”的字幕，在背景音乐为如泣如诉、令人荡气回肠的琼剧“哭板”、在缠绵悱恻、令人肝肠寸断的唢呐伴奏声中，我情不自禁，伏在电脑桌上，放声大哭！

　　虽然生老病死是人生规律；虽然学医出身，在医院里也亲眼看到不少生离死别的情景；虽然几个月来，就有母亲不久于人世的思想准备。然而，面对母女从此阴阳相隔的现实，面对脐带两端所维系的浓浓亲情，我久久不能从悲伤中解脱……

　　“一七”那天，我从海口回家，踏进家门，眼前仿佛浮现慈母拄着拐杖，高兴地迎上来的身影，耳边仿佛响起慈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在病榻上高兴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摸拭模糊的双眼，只见人去床空，我们与母亲已是幽明永隔了！

　　我双脚跪于母亲的灵位前：“阿母！女儿回来了！转眼间，您离开我们已一周了。按民间说法，人走一周内，亡魂仍在屋内……阿母，我把专为你所制的光盘带回来了。正如我在片尾所写的：慈母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善良的一生！贤惠的一生！为人媳，您尽了为人媳的义务！为人妇，您尽了为人妇的义务！为人母，您尽了为人母的务！阿母：此片中，记录了您一生的丰功伟绩，集中了弥足珍贵的您的所有相片及录像，记载了那苦涩而难忘的岁月……。还有，我知道您爱看琼剧，特别爱看雅妹演的琼剧。正巧前天下午海南电视台播送雅妹主演的琼剧，我赶快录了下来，连夜加插于光盘中……。

　　“阿母，在以后的岁月里，每个清明节，每逢您的忌日，我们都会组织全家一起观看此片，一起追忆与您在一起的岁月，一起缅怀您的丰功伟绩，一起铭记您的音容笑貌！您如果地下有灵，等会就与我们一起观看这个光盘吧！”

　　安息吧！敬爱的母亲！

　　虽然您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我们相信，九泉之下，您不会孤独，因为有我们的爱，永远陪伴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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