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树寒梅

中 原

二〇一六年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二

武汉的冬天不像北方，绿色被逼得无影无踪，天地间一派肃杀，放眼望去，黄沙黄土黄树叶，满目疮痍。也不像真正的南方，比如广州吧，四季气候反差不大，冬天照例是绿色如涛，满眼春色。武汉呢，北不北，南不南，到了冬天或者冬刚走、春初来，正月里的时候，下几场雨、吹一阵风，温度骤然降下来，房顶上、院子里、街道角落到处是湿漉漉、皱巴巴的落叶，勉强留在树上的叶子也不肥厚温润了，虽然也是绿的，但那“绿”灰扑扑的失去了往日的亮色。不要比绿吧，绿似乎并不能代表武汉冬天的特色。武汉冬天快结束、春天姗姗到来的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梅花。特别是我们单位机关大院里的几树梅花，尤其养眼，让人心花怒放，心情舒坦愉悦。

说起大院中的梅花其实也就是集中到几块地方，一块是假山下、锅炉房边的空地上有十来株，一块是在食堂前的绿地里点缀式栽种着三、五株，还有一块，是在办公楼前小道两边，悠悠闲闲散落着几丛梅花树。这些梅花色彩各异，有嫣红的，有洁白的，有粉色的，还有淡黄的。梅花树上繁星点点，有的枝条上还正在吐着花蕾哩，欲开未开，欲笑还收，好似婴儿睡眼惺忪，张开小骨朵嘴儿要哭却笑，是啊，婴孩就是人类的新芽，花蕾呢，当然是花妈妈掌上的明珠了！

上下班路上，或者去饭堂的时候，我会特意留心那几株梅花。远远看去，绽开的一树树梅花，是一片红的、白的、黄的色晕，是浮在空气中的一朵朵色彩斑斓的云彩，是一览无余，缺少秘密的城市中神秘的、少女似的云山雾罩。遇有空闲，我会一个人径直走到梅树跟前，好好端详这些花中的君子。人事匆匆，我们太忙了，我们居然很少有时间放慢节奏，绕树三匝，仔细品味大自然的杰作，造化的精灵。

是的，我爱这些腊梅，不独因为她们在春寒料峭时傲然开放，敢领万花先，为阴霾笼罩、乍暖还寒的世界，凭添几分靓丽的色泽和融融的暖意，更因为她们品性质朴清纯，像山中的泉流，一眼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瞧吧！那些尽情泼撒在空中的花蕊，穿着红、黄、粉、白各色裙子，正迎着微风的鼓点，与采蜜的蜂儿翩翩起舞哩！有一天下班，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太阳也倦了，我从办公楼出来，无意间一回头，蓦地发现小道两边的几树梅花已经谢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头……原来梅花的性格是这样的，要开就尽情的绽放，轰轰烈烈地向天地渲染，决不矫揉造作，虽然时间很短，不过个把月，但开得自由、精彩、随性，无所顾虑，这也是我热爱梅花的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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