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童谣趣儿
李海松
或许受满族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许是故乡的乡土,乡音,乡情的代代传承,我们那个小山村孩子刚刚懂事,就无师自通地说出许许多多的“顺口溜”,现在的高雅名称叫“童谣”,我们这帮“土孩儿”就是在这样“顺口溜”的乐趣中度过了美好的少年时光。
正月里来是新春,小山村沉浸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按照满族的习俗,正月里各村里都有娱乐活动,或评剧,或皮影,或耍戏法儿,或扭大秧歌,热热闹闹,欢乐祥和.
正月里,闺女,姑爷都要带着孩子拿着酒,肉,点心回娘家看望老人,孩子是最兴奋的,牵着父母的手,嘴里嚷嚷着:拉大锯,扯大锯, 姥姥门前唱大戏。接闺女,喊女婿, 外甥狗儿子也赶去,给个饽饽滚回去。
尽管寒风凛冽,山道难行,一家三口人在这种快乐的说笑中,在父母的盼望中回到了娘家,享受其乐融融的幸福。
在我的记忆里,老妈有说不完的”顺口溜,她没有文化,“斗大的字不认半升”,但她开口就能来几句,我们经常缠着她给我们讲“瞎话儿”(故事),无论她怎么疲劳,也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家里孩子多,她摸摸那个,拍拍这个,给我们讲许许多多的”瞎话儿”,有时她困得眼皮儿“直打架”,但嘴里还在唠叨着: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嘛儿?做鞋儿做袜儿,做袄儿做褂儿,点灯儿说话儿,吹灯儿打架儿”
我们在老妈说的“顺口溜”中快乐的进入梦乡,在梦里还在说着梦话:小老鼠,上登灯台……
村里刚出生的孩子,哭闹是常有的现象,那时,村里的医疗条件差,小孩儿病了肯定哭闹的厉害,大人们十分心疼,为了不让孩子哭闹,就找到村小学校的老师,把朱砂和黑木碳研成墨汁,在黄纸上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在正午时间,贴到村里的老槐树干和村街的墙上,祈求孩子平平安安。
寒冷的冬夜,我们这帮半大孩子,借着银色的月光,男孩、女孩分成两个组,藏猫猫,闯城堡。
这些游戏结束后,我们就开始对“顺口溜”啦,规则是,哪个队对的多,不打结巴,哪个队就算胜利。哪个队对的少,老结巴,就算输。
女孩儿队先开始,10几个女孩儿齐声高喊:小闺女儿,上梯子儿, 老鸹锛咾眼珠子儿,爹也赶,娘也赶, 吓哩老鸹瞪着眼。
男孩儿队怎么能示弱?大喊: 小闺女儿抱猫来,叽里咕噜摔下来。
女孩儿队继续高呼:马尾傻子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扔到山沟里, 把媳妇背到炕头上,大米饭,浇肉汤。 不吃不吃还盛上。
好呀,你说长的,男孩儿队来个比你们更长的:黄瓜架,架黄瓜, 骑着大马上娘家,爹看见,接包袱, 娘看见,抱娃娃,哥哥看见牵大马, 嫂子看见一扭打,嫂子嫂子你别扭, 不吃你家饭, 不喝你家酒, 俺当天来哩当天走,有爹有妈来一遭, 没爹没妈断亲了。
女孩儿队还是不示弱:小棒槌,一嘟噜。 俺妈打俺俺啼哭。俺奶奶,不拉俺, 刳创刳创还抓俺。
男孩队高呼:大牛不吃草, 二牛不吃料, 三牛不喝水, 四牛不拉套......
男孩儿队与女孩儿队不分伯仲,互不相让。这时大人来了,训斥说,都啥时候啦还不回家睡觉?
男孩女孩都停下了争论,解散了。
晚上,我回家做了个梦,还在高喊:
青石板,石板青,
青石板上钉银钉。
银钉共有多少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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