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暑假,我回娘家陪父母住了些日子,又到婆家陪婆婆住了些日子,而后出门去游玩了几天。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外出了一个月,归家后在阳台晾晒衣服,对门单元的阿姨在楼下的阳台仰头与我对话:“你从乡下回来了呀?”我说:“是啊!刚回来的。”她接着说:“我见你家的阳台没有晾晒衣服,空空荡荡了些日子,就知道你回乡下去了。”
楼下阿姨腿有残疾,无法走出自己的家门。我匆忙出行,没有告知她。她通过留意我家的阳台,来得知我的最新动态。她的聪明让我很是佩服,她的关注让我感到很是温暖。
外出了一个月,归家后去地库骑电动车,看守电动车的阿姨见了我,满眼惊喜、语气激动,说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我了,询问我去了哪里。地库里的电动车有上百辆,每天有很多人出出入入,而阿姨却记得我有一段时间没去地库骑车、存车了。
我的在与不在,原本是不紧要的事,没想到却有人留意了、询问了,让我的心里暖乎乎的。
今年的国庆假期,我们一家老小跟随朋友去浯屿海钓。坐在海中渔人养鱼的渔排上,擎着渔杆,吹着拂面的海风,看着晴朗的天空与蔚蓝的大海连成一片,赏着翩翩起舞的白鹭,听着海浪有节奏性地拍打着木板,我也是醉了。那种醉像是酒喝多了,晕乎乎的;也像没睡够似的头疼。我说,第一次海钓,见到海面上的美景真是醉了。海钓经验丰富的朋友却说我的醉不是陶醉,而是晕船了。他说,整个渔排就像是一艘船,风吹和海浪拍打,使渔排一直处于摇晃颠簸的状态中,犹如行驶中的船,不适应的人就会有晕船症状。朋友劝我离开渔排上岛去。问母亲,问孩子,她们也都说晕得很,无心再体验海钓的乐趣。朋友打电话叫船来接我们上岛,打电话请他在浯屿岛上的朋友到码头接我们。
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妇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等候在码头。我们一下船,她就询问我们是不是某某的朋友,我说是。她便热情地领着我们逛岛上的村庄,一路给我们介绍海岛的风土人情。带我们去饭店吃午饭,虾排、涨水螺等我从未见过的海产品,让我大开眼界,大快朵颐。电话催朋友上岛吃饭,朋友却说涨潮的时候鱼多,要等到下午三点涨潮时多钓些鱼,让我们先吃。朋友在海中等涨潮,我们在饭店等朋友吃饭,在边吃边等中,一顿饭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初次见面、相对陌生的人,要聚在一起吃一顿长达好几个小时的饭,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啊!可我们却如故人相聚,小孩玩小孩的,大人聊大人的,吃了一场既饱了口福又饱了耳福的盛宴。她很是健谈,吃了多久的饭,就给我们讲了多久的故事。一艘渔船的造价,一艘渔船要出海前的各项准备,男人出门讨海的艰辛,女人的岛上人生,岛上的交通,岛上的房屋建设,岛上的风俗……
谈笑间,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她介绍说,是她的丈夫亚明。在与亚明的交谈中,我方得知,朋友打电话给亚明,请亚明到码头接我们,亚明因为手头上有活要干,脱不开身,打电话给她的妻子,让妻子去接我们,招待我们。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我吃了一惊,她与我一见如故,并不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她与我的朋友并不相识,也不曾见过面,她被电话层层“指派”,可她却一点都不介意,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热情如火。我在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里生活得太久,心已经变得冷漠。我被她如火的热情怔住了。
在确定朋友不上岛吃饭后,我们离开饭店,前往亚明家喝茶。暮色四合,朋友致电亚明,请他送我们到码头,轮渡过岸,回家。海面起了风,吹到脸上冷冷的,但我的心是暖的,被亚明夫妇如火的热情温暖着。
浯屿岛回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每个人都能匀出自己的一份友善、热情或者温暖,送给他人,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一点一点地美好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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