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在房间看书。突然一阵电话铃的声音惊扰了我,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这个号码在我的心头萦绕了将近三年的光景,可是一看到他的号码,我依然心跳得厉害。我紧张地看着号码闪烁,一狠心挂掉了。不一会一条短信发过来:连电话都不敢接吗?我一下子被激发了斗志。
铃声再次响起,我迅速地接通了电话。喂,说话。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喂,我也答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僵硬,我便也毫不示弱回应他。你想怎么样?他问。我心一横,说:我不想怎么样。那你发短信是什么意思?至于那么恨我吗?我说:至于啊,谁叫你删除了我?你删除我,我就会捣乱啊。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他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我听出他声音有些颤抖,但仍然竭力控制着情绪。我们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我依然控制不住地心跳。这个男人,这个在我生命中激起波浪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是爱,是恨,我说不清楚。电话里他把愤怒转移到了同事的身上,他毫无顾忌地怒骂出难听的话,他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跟我说过话,今天他可能被我激怒了。他说:我找你去吧?我说:我已经搬家了,你找不到我的。他说:笨蛋,你接我不就可以了吗?我笑了,我为什么要接你呢?他有些愤怒: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就这样折磨吗?他挂断了电话。是的,是的,我心里终于有种他被我气过之后的快感,我就是要他发怒,就是要他抓狂,就是要他受折磨。
走进房间,我已经不能平静地看书。心里象翻江倒海一样难受。记忆带着我飞回到刚刚初识得那一天。
那天,他加了我,网名:冰是睡着得水。我的网名:仙葩虚话。他发来了他难过得图片,我问他不开心吗,他说他离婚了。我哦了一声,没说话。他说离婚有那么可笑吗,有那么可耻吗?我说没有啊。他说那你不说话,是在嘲笑我吗?我说没有啊。他说你就是在嘲笑我。过了一会,我说,你这人有意思吗,离婚怎么了,就那么有趣吗?我才是真地离婚了,婚姻不是乱开玩笑的。
许久,他没有说话。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神经像是被刺痛了一样,眼泪像决堤得大河哗哗流淌下来。痛苦委屈压抑,统统向我袭来,我无力招架。婚姻,曾经多么美好的东西,却被我一手经营得支离破散。那个曾经牵手得人如今已成陌路。而我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孤零零的在人海中漂泊。我坚强骄傲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内心的脆弱与可怜,我哭泣着自己的孤独无助。
我们很自然相识了,我习惯的叫他冰。他是那种很有分寸有思想的男人。每次见面聊一会儿,他就很礼貌地离开。每次见面,我们都聊得很开心很温暖,心灵默默地靠近,但我们却有意回避着,克制着。心底的伤痛还没有愈合,我们怕那刚刚结痂的伤疤被再次撕裂得痛。
有一次晚上,冰突然打电话找我,而我正在姐姐家聊天。接到他的电话我匆忙赶到了约会的地点。冬天的寒冷让我把衣服裹得紧紧的。他说心情不好想跟我说会儿话。我说我母亲在我家里,说话不方便啊。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要不咱们去宾馆吧。我一愣,作为女人的敏感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好像看出了我疑惑,他说陪我说说话,我不会碰你的,你别多想。可是,我真多想了。男人女人在一间宾馆里,一旦突破了人性的最后底线,就再说不清楚了。他看我犹豫,顿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象一只受伤的猛兽,仿佛受尽了极大的侮辱。他转身离去,截了一辆车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后来连着一个多月没有冰的任何消息。我就像一根刚刚找到救命稻草的人突然就失去了航向。作为女人,把冰和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相比,我知道他是一个稳重的值得信赖的男人,如果他真想占女人便宜,他有无数次机会,而我那时对他是豪不设防的。 也许就是我那天的一个猜疑得眼神刺痛了他,侮辱了他。他没有一句解释。
他消失了,无影无踪。我的心无限惆怅和失落,这个已经让我动了心的男人,我好想和他并肩走在人生的路上。可是他只给了我一个温柔的梦,他心里没有我。我把这梦珍藏在心底,不容任何人触碰。
没有他的日子,我整日泡在网上聊天, 离婚的悲伤,冰的离开,日子的艰难,工作的灰暗,我忘了自己是谁,从前的我死了。我麻痹着自己的神经,就在那段日子我结识了另一个男人伟杰。不久,我们生活到了一起。而冰在我心中变成了我最美的回忆。
现实总是残忍的,当伟杰同我生活到一起之后,慢慢的就开始讨厌我的孩子,还有意无意地打骂一下,这无疑在我们之间埋下了炸弹。当初是双方自愿的,如果他不爱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跟他走到一起。那时的我多么幼稚,我以为只要我尽力对他好,他就会永远接受我的孩子。男人啊,多么虚伪的动物,他宁可占据你的一生,也不愿多付出那么一点点对你孩子的关爱。为了找到温暖,我把自己交给了这个我并不喜欢的男人,而他却让我更加的绝望。我想起了冰,他好吗,他结婚了吗,或许复婚了吗?每次想起他的样子,我就很开心。可如果是和他在一起呢,他会爱我的孩子吗,我不敢肯定。
又一个冬天来临,我给冰发了一个短信。他问我是谁,我说是你离婚认识的第一个人。他把电话打过来,我挂断了。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吗。他发信息说自己过得还行,只是仍然一个人。他说他想来看看我,我拒绝了。我让他把我网号加上。传统的观念让我对自己的要求严格苛刻,绝不和自己男人以外的其他男人纠葛,除非我是一个单身的女人,对方也是单身的男人。
一天我进到了冰的空间,他的说说记录里,有对母亲的怀念还有对感情的痛苦。我有些心疼,多想去爱抚他受伤的心灵,而我是他的谁呢?他或许有了心上人。我在空间里给他留了言,我对他说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珍惜身边的人。那之后,我很久没有上网。而我身边的伟杰每天和一个陌生女人偷偷地打电话,然后毫无羞耻地让我给他钱。我多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多想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而生活就这样一次一次欺骗了我,我的心就被撕裂得七零八碎,我该恨谁,恨前夫毁灭了我的婚姻,恨这个男人地欺骗,还是恨自己的软弱。
我和伟杰说过了年后我们分手吧,他好像有了预感,眼神中透着不安和不舍,我知道我们之间就要结束了。正月十五我带着孩子去了母亲家。去年的这个时候是我和冰认识得时候,我用手机上了网。我刚刚上线,冰的一串信息发过来,我有点不知所措。他迫不及待的要我的电话号,我拒绝了。冰问我的生活,我把自己跟他分开后的日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些。冰突然说,你和那个男人分手吧。我笑了,我和他分手,跟你过啊。冰说,你认为不可能吗。我无语,一年前,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至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哎,男人啊,捉摸不透的动物。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他也一直急切地要着我的电话号,我依然拒绝了。宁可男人负我,我不负他,毕竟身边有个他呢。
情人节那天我又上线了,冰急切地问我在干什么,有没有给他发过信息。我说没有,他非常失望。我突然有种感觉,一定有很多人给他发过信息,只是他不知道哪个是我的,他以为我一定会给他发信息。我的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苦涩。晚上,我和伟杰谈了分手的事情。第二天,我给了他一些钱,并祝福他好好对待那个女人。我说过日子的女人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她。那时我的心底没有了对他的一丝留恋。伟杰含着泪离开了我的家,他说我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一个女人,从小没有过母爱的他从我这里得到了母爱与女人全部地爱,而他依然背叛着我。我的骄傲再次涌现,男人,你不是我的全部。
2012年的2月27日,我和冰相约见了面,相视一笑,仿佛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他瘦了,脸色有些沧桑。约了几个朋友唱儿歌,结果只来了一个,我们三个人在天王歌厅唱了一会儿歌,那个人很是时机地出去了。冰摸了一下我的羽绒服肥大的下摆,笑着说,装了什么好东西。我也笑了,什么都没有,就是这样的款式。他看看我,又去唱歌,高兴时来拉我,我矜持地推辞了。他坐到了我身边,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眼里流露出数不尽地千言万语,只待我们能一起互相倾诉。
他说,一会吃点饭,然后我们去宾馆吧。我又是一愣,好像这句话就在昨天说过,我其实知道他在单位住,他没有其他的去处。可是我依然对宾馆这个地方敏感。去还是不去?去了,也许就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不去,他会不会又消失了。我犹豫的瞬间又被同样敏感的他再次捕捉。他气愤的说,拿自己很当回事呢。顿时,我的心情一落千丈。他的话深深地刺痛着我。女人,要是不拿自己当回事,男人会珍惜你吗。伴着音乐的优美曲子我把脸附在他的耳畔,我问,去年你因为我没有跟你走,你一气之下没有了影踪为什么。他说没什么。我站起来,他高高的魁梧的个子只能让我仰视。我昂着头走出了天王歌厅。我爱上了这个高傲的优秀的男人,但是我不能因为爱一个人就丧失了女人的尊严。况且如果跟他在一起,能有结果吗?
那天以后,冰再一次消失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解释也没有。我就焦急地等着,像热锅的蚂蚁焦躁不安。我打了无数次电话,被他毫不留情地挂断,我发了无数条信息,他一个信息也不回。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个结果。不论我说什么,他都远远地躲着我。偶尔他会把电话打到我同学的手机上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而我就在旁边听着,我的心已经腐烂得没有了疼痛,只是麻木得跳着,为了我可爱的孩子,仅留一点生存得期望。
那一年春天,我遇到了了一场惊险,差点离开这个多彩的世界。后来我带着孩子去海边玩,蓝蓝的海水冲洗着我受伤的灵魂。爱情是一把看不见的利剑,只要谁动了心谁就会死得凄惨无比,我输得一塌糊涂。
再回到家乡,我把所有的往事放到了一个角落,我以为只要我不在有记忆,就不会再有对冰的留恋。我慢慢忘记了很多从前的事情。前夫找我谈复婚的事,我已经不再计较他对我的任何伤害,既然我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就尽量给孩子一个完整健康地生存空间。虽然没有了曾经那样对彼此的爱,但是孩子是我们之间沟通的纽带。为了孩子,我们重新生活到一起,彼此尽力回避着矛盾和冲突,尽力把以后的日子过好。
又是一年的冬天,我依旧给冰发了个信息,祝福他新的一年开心快乐。他没有回信。我用网号加了他,聊了几次,他就预感到我是谁,吓得我心跳不止。其实我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感情,我就是想让他给我一个理由,来真正的结束我和他的故事。
昨天我再次接到他的电话,我的心狂跳不止,好像一不留神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我用手使劲按着胸口。他的话语比前一次平稳了许多。而我的语调因为紧张变得压抑。他说:他当时是很认真的想跟我谈谈,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发生什么,只是我的眼神充满了对他的不信任,让他感到了一个男人的耻辱......我说,那你就接一次我的电话啊,你告诉我,我们之不可能的啊,或者是你当时只是开个玩笑啊。如果把话说开了,我就不会那么痛苦啊,我也不会那样的被人嘲笑啊,就为傻傻的等你的一句话,我整个人迷失了未来,迷失了方向。
挂断电话,我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从相识,到现在的两年零六个月,我的心里始终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占据着,今天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他依然记得我们曾经仅有的点点滴滴,只是我们内心过分的脆弱和敏感,让彼此错过了最美好的姻缘。他的网名真好,冰是睡着得水,但愿他能冰水之间自由转变。而我的网名仙葩虚话让我想起曹雪芹的《红楼梦》里的一句经典诗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有奇缘,为何今生偏又遇见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
泪水一次一次喷涌而出,一首《雨纷飞》伴着我自始至终。我知道爱过会心碎,我相信爱情没有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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