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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滩记

时间:2015/4/22 作者: 蒙山吟荷 热度: 84021

蜿蜒的淮河,当它流出洪泽湖后,人们便把它称之为三河。
  三河滩,位于江苏省金湖县县城以北,是一处2000余亩的天然湿地,也是一座景色秀丽、风物独到的迷人小岛。岛上一年四季,三季常绿,尤其是春天,置身小岛,那青青的柳林、茂密的芦苇、满地的蒌蒿、悠闲的飞鸟,仿佛人间天堂。岛的四周碧波荡漾、水质清纯,一派水乡风光。
  虽然,三河滩现已改名为“柳树湾湿地公园”,但人们总是记得它的乳名。
  美丽、神秘、自然,三河滩----金湖人永远的心灵港湾。-----题记

  
  盼春
  春还没有露影儿,阳光明媚的三河滩乍暖还寒,稀稀落落的铺着些许绿色。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是一个心愿,是美好向往的心愿。三三两两的游人同我一样在这个季节与之并肩。三河滩,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等待着人们走近它,等待着春的到来。
  通向小岛的彩虹桥的孤守,依旧敞着胸怀诱惑着那个在岸边挥手的人。载着人们跨越河面,走进千亩三河滩。
  错过了朝思暮想的年龄,思念两个字却坚定得不可动摇。思念着的岸边那一枝小花挣扎着开了。我走近,走进……!她说,去年、经年也开过,很灿烂。败了又开,开了还败,演绎着别人看不到的、看不懂的无奈与精彩。
  季节跟人一样在患得患失中改变。有了冬日的故事后,便没有了冬日,没有了冬日就没有了雪的洁净。
  但,随之而来的是春的绿意,暖风拂面,蝶飞蜂舞。
  我的内心一如若大的柳林,有些空。能装下的东西却永远填不满那个不知为谁而留的一角,装不下的一如三河边上的孤舟,既无所倚也无所系。剥着树干上半截被洪水侵泡的污垢,踏着从残枝枯藤下刚钻出头的野草,听着远处飘来的情歌,有些心酸也有些沉醉。在柳芽萌发相辉的蓝天里和你对话的当下,“生命”两个字苍白了所有的童话。
  我是一个留不住故事的人,每一次感动都会墨染一断碎语。写一些文字,抒一腔情怀,让孤独的流云,来去多些洒脱、飘逸。你若确如那流云,如果你真的走了,不将回来,这个世界便孤独了所有的色彩。
  你是我们的世界,蓝蓝的天空下,春!不可以苍白。
  记忆中的过往历历在目,我的愿望也许在腊梅吐蕊后凋零,也可能在麦禾拔节时节并发。三河滩的春才是两个人的烟火,才能续写生命的永恒。
  低头默想,唇齿间的流露竟然有些淡淡的苦涩,悠长得不敢回味。去年瘦荷枯泪就滴穿了话框,寒月半掩更是落叶飞霜。谁又读懂了街头那个长长的落寞身影,只有那些脚印还在柳林里深深浅浅,漫无定向。
  一首《一千年以后》,穿越了来世,在耳畔游离。望不尽的柳林,望不尽的水。这里会有白鹭翩飞,会现蝴蝶纷呈,也会停泊着诗人笔下的: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萧疏的季节渐行渐远,俯身捡拾的不再在是一地的苍凉。
  从城东到城西,三河路并不长,我却走了两个年度,三河的水并不深,却触及不到我的柔弱。回去吧,踩着来时的足迹一路向东,走向春暖花开的季节。
  看柳
  春说来就来了!昼夜交替间空枝开始染绿,竭土开始泛青,痩水开始映蓝,几只白鹭在水上很是悠闲自在。
  虽说春说来就来了,但“万紫千红总迟青”。所以早春的三月好像只属于柳,三河滩的柳。爬上枝头的青总是那么跳跃,偶尔会有一簇迎春花开放,总是第一个进入你的眼帘。
  青青的芦苇叶极力地掩盖着冬天的泛黄。
  大概就从这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柳。喜欢柳不光是因她的跳跃,更喜欢柳的老魄新芽的坚韧,喜欢柳枝纤细轻柔的婀娜,喜欢诗人笔下对柳的款款深情。贺知章的七绝《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以奇妙的想象,新颖的比喻,拟人的手法,描绘了二月与柳生气蓬勃的葱茏,给人无尽的想象和美感,让人不得不爱。
  春风在心柳间穿插,把春对柳的心事谱写成芊芊告白,致我爱或爱我的你们。因为爱或者说是喜欢,在这早春的三河滩,我敞开心灵执笔如锄,开始深掘关于柳巷中‘柳颜’的传说。那如风如发般的柳丝,一根根充盈着汲水的欲望,实际总是近在咫尺,也总给人一种‘春风不度’的遗憾。
  柳如此优雅轻盈,古人在书中却把女人比作花,把男人比作柳。我不解其意,于是打开百度得知柳在我国分灌木和乔木两种,灌木主要以旱柳、垂柳、白柳为代表。白柳冠高三十余米,最为挺拔,旱柳中规中矩最为洒脱,垂柳小巧玲珑最为轻柔。如此我就想,男人真若如柳,我及大多数都判若云泥了。
  柳,几乎遍及我国的山山田田,湖海河泊。在我现在工作、生活的周边,三河滩的柳便远近闻名。滩上的柳,主体分旱柳和垂柳,柳或大或小,或高或矮,三、五、十米一株绵绵万亩有余,百年之久。每年三月,满枝头的青羡煞了桃花杏雨不敢与之争春而缓缓来迟。
  这里的河滩不但成了湖城一道美丽的风景,这里的柳也成了湖城的一种文化。关于三河滩与柳的文字在湖城的文化长廊里比比皆是,《柏山槐做皇帝》的故事与柳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就连柳芽煎饼也被纳入地方食谱。尽管,我想大多数人没有深探过柳的生命与起源。
  大家都知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手里的净瓶中插的就是一根柳枝,这根极具神奇的柳枝能让人起死回生。“无心插柳柳成荫”,其本意是说柳枝你随便插,无需用心管理就可以活。不管唯心还是事实,诸此种种,无不说明柳的那股顽强的生命力。
  植物学上讲,世界上的树木用树枝截断成节插入泥土育苗的有上千种之多,我们本地的杨树苗就是这么来的。但把枝干倒插可以成活的少之又少。大家都知道的我国的国树‘槐树’简称国槐,是可以倒插的,龙爪槐就是这个缘故。另一个就是柳,垂柳就是普通的柳枝倒插成活后长出的现在样子。也许是其生存的法则逆了天,其美也逆了天。于是我继续傻傻地想,人的情感寄托的方式也逆天的话是不是结果如槐如柳?
  没有人会知道结果,我想除了我不会有人去尝试,如果我不告诉你们我遍体鳞伤的话。
  春来了,在寒风瑟骨以后悄然而至,染上枝头的青如同我徒生的一脸喜悦豁然开朗。脱下忧伤,把过往化作春雨,涤净凡尘,飘来柳絮。
  春来了,心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些愿望和遐想,好想穿上燕尾服随春风一起穿梭于柳林,揽你入怀。
  踏青
  我对自己说,我要出去走走,享受春天,感受大自然。
  忘记电脑屏幕的刺眼,抛开办公室不见阳光的冰冷。
  就在昨天,早饭后,带上现在算是我最贴心的随从---相机,走进阳光里。
  一直的隐晦天气让今天的蓝天白云更显珍贵可爱,阳光也有些烤人,我直奔三河滩而去。
  有人说,三河滩是摄影人的御用宝地,何止是摄影人呢,小孩、情侣、老人都爱在这里走走逛逛看看。
  三河滩是这样一处去处,柳枝低垂,芦苇丛生,一眼望不到边。进入其间便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独处其间顿有一种寄身世外桃源的感觉。
  因为这里安静、广阔。
  你可以自由自在地踩踏任何一块土壤,穿梭于大片的柳林里,或坐或站,或停或走,不受任何如同公园里一些警示牌“请绕道行走”和一些广场舞吵闹的喇叭声的困扰;你可以任意选一小块地方,久久静坐,仰望天空,听鸟鸣,任风吹。
  粗壮的柳树一个人很难搂抱过来,稳稳的根植于三河滩,柳条随风飘逸,招呼着游人,树荫下有对对情侣。
  冬天,我也来过这里,与我的同事,那天天很冷,柳树的枝干苍黑,一切生命的象征只蕴含在了这枝干的深处,你得期待。偶有皑皑白雪覆盖,白的刺眼,周边是一片绿水环绕,那也是极致的景观。
  今天再来时,我分明已经看到了绿芽儿纷纷聚集来,生命的迹象已经不要你去猜测。
  天很蓝很蓝,云很白很白,似景德镇的青花瓷融化在了空中飘逸行走,温暖似握在手心里的真丝围脖,滑爽极致。
  这,让我的情愫慢慢开始与它们接近了。
  缓慢行走在这广阔的跳跃着绿色音符的春天的帷幔里,心活泼了。
  踩着被人们踏过的泥路,软软的,却没有半点灰尘。
  鸟,总是一位天才歌唱家,它们唱睡了深冬,又唱醒了春天。
  成双成对的在柳枝间跳来跳去,优美的舞姿与啼鸣演绎着爱情。
  此刻,我的四周,鸟声婉转涤荡,鸟身扑朔迷离,我举着相机左右上下寻找,却始终只闻其声,不见踪影,掩映在绿中。如同我的理想,想得到,却抓不到。
  鸟的歌唱让三河滩柳的生命在这天地之间流转轮回,波澜不惊!那么,每个人的生命里是不是也能注定有一只鸟时时唱着动听的歌呢。
  孩子们在春天里奔跑,童声合着鸟鸣,笑脸是那么灿烂,无邪。
  远处,有几个年轻人在野炊,或坐,或卧于青青的草地上,喝着酒,偶尔会高歌几声,虽然节奏简短,却也洋溢着欢快。
  初春的绿,是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心尖上那丝丝萌动的闪烁的一些心思。
  但是,只是这轻轻的、柔柔的绿,瞬间会让这整个的三河滩绿色莹莹,春意怏然,生命由轻微走向广阔、坚定。
  风,丝丝缕缕,松松软软;云,轻轻柔柔,飘飘忽忽;阳光,绵绵密密,枝间斑驳。
  这偌大的河滩,无拘无束地行走、呼吸、徜徉,这是一个多么奢侈的时刻!
  踩着这软绵的泥土,褪色的野草,仿佛踩在了久远的乡村的田埂小道,亲切温暖。
  我在那田埂边找过野菜,找过遗失的手绢,更在那田埂边偷偷地朝着太阳眯着眼做过美梦。
  其实,这河滩最吸引我的是它们----柳。成片的柳。
  随便寻得一棵粗壮的柳,依靠,看柳。
  不,或者不该只说看柳吧,应该是一种凝视、敬畏。
  路边偶有游人留下的白色垃圾,与这春天的绿极不和谐,让我产生了一丝忧虑。
  风雨寒霜的浸透,岁月无情的打磨,愈发使得这些柳苍劲古朴、浑厚傲立。它们永远沉默,只用一种深沉的、谦恭的,坚韧的态度,面对一切的摧残和打击,它们的静默足以让一个人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喧嚣和轰鸣,足以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的渺小和懦弱,足以让一个人感到自己的无知和浅薄。
  三河滩的柳,不需要墨守成规的姿态,它们张扬却不跋扈,顽强却不刚愎自用。
  最独特最有魅力的要数它们的枝干,曲而有韧,直而有力;蔓延开来的枝条围着它们的中心枝干形成如伞状,如弓箭,如苍松,如榕树。
  被狂风肆虐而折断的枝干横躺在地上,竟也发出了新的绿芽。
  冬,叶落尽的时候,它们是画家雕刻在木板上的枝干曲折、根系发达的庞大的剪影。春,叶落上的时候,它们是画家画布上的苍劲敦厚、栩栩如生的美丽的写实油画。
  如果说公园小桥水边依依的杨柳是那种婀娜曼妙,亦或是一位女子的轻慢舞姿,那河滩的柳呈现给我们的就是那头扎毛巾、手击战鼓,脚下扬起层层灰土的黄河战鼓舞,威武震撼!
  在这即将春意浓浓的生命彰显的河滩行走,我们对不朽和永恒至少会多一份坚实的鼓励。
  即使,被岁月追赶得汗流浃背;即使,被弥漫尘埃浸染了灵魂;即使被生命的终点吹响了号角……
  我们还得行走,寻找;行走在阴晴圆缺的天地里,寻找在失去自我的四季里。
  我是一个对世界怀有美好的人,如果我的生活里落下一些阴影,无论它会不会留下脚印,我也会用阳光来掩埋这些阴影,让生命努力行走!
  就像三河滩的柳,一直屹立在那里,不分四季,不分寒暑。

 

作者简介:莒南游子,客居金湖;已过不惑,近知天命;拙劣幼稚,酷爱文字;偶尔习作,情溢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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