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样一个女子。

 

    有着端庄的衣着与成熟的表情。

 

    喜欢这样的女子抽烟的模样，放下在阳光下的矜持和高贵，在某一个月夜，某一间热闹茶室的角落，在一杯氲氤着过去尘尘烟烟气息的绿茶面前，任由指尖烟火弥漫。那样子静悄悄、随意甚至颓废。

 

    这时的她眼神不精锐，气势也不凌人，反而有水一样的灵动。让人感到亲切和柔媚。

 

    有人说，女子较之于女孩子而言，意义不在于婚否，称之为女子的人，多了一层世情；而称之为女人的人，较之于女子而言，多的是一层俗情。说起来，做女子是最恰当不过的事了，既不象校园里琼琼瑶瑶的涩女孩，也不象厨房里蓬头垢面的俗女人。正是樱桃红了芭蕉绿了的时节--恰到好处。

 

    只是做女子，行走世间少了依倚和佑助，少了一双可靠的肩膀。便只有在这个西装革履的清硬世界装成一副红装胜西装的模样。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把工作做得一丝不苟。眼角只准有皱纹不准有泪光。这样的行走，很苦。

 

    而这样端庄而能干的女子，看久了，就觉得不像是人了。生怕哪一天割破手指，看见她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惊怖片里绿的黑的汁了。而且这样深不可测的女子，让看的人心生不平和不安：女的想，她怎么能做得那样好？男的想，这种女子，难以捉摸，敬而远之算了，她累她的，我玩我的。

 

    时间长了，女子在单位在生活中就没有了朋友。

 

    也许因为如此，也许为了别的原因……

 

    负重而孤单的女子通常在坚强后面找一个适合于释放心情的地方，点燃那星星点点熄熄灭灭的烟火：在一群欢笑喧闹的陌生人中间，在歌舞升平或琴音婉转的迪厅或茶楼深处，在月色清凉的阳台。这时的女子，在烟雾背后，就像是在摄像师的柔光镜下，表情如水般化开来，眼角也浸出水来。有发丝垂在额侧，像倾情的藤蔓。那一熄一闪间，女子的形象才丰满起来。开始有血有肉起来。这时候，你才觉得如果她不慎割破青葱白的手指，流出来的定是鲜红的血了。于是女子在烟雾弥漫中释放了阳光下的苦与累后，竟意外地发现身边有了朋友。

 

    男性朋友会在她挺直了腰板忙碌时善意地关照一句：我来吧，你去休息。女性朋友会带她到自己的家，蓬头垢面地做上一餐女子在快餐店里吃不上的美味，然后看着女子手拿香烟的样子妈妈般地嗔怪：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灭了。

 

    这时候，女子心里有湿湿的暖意。做饭的女子心里头也很平衡——做一个有家有爱的蠢女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时候不好啊！

 

    女子的眼睛在烟雾背后跟着星星点点地闪。小狐狸一样。

 

    学会舍弃那最后百分之几的完美的女子，就这样聪明狡黠地获得了友谊。

 

    从此端庄的女子该端庄的时候还是端庄，想抽烟时还是抽烟。抽烟的时候照常是静悄悄的。

 

    偶尔看见搽脂抹粉或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装腔作势地吐烟圈，就觉得俗不可耐。便想起在《等爱的女人》中，忧郁的叶童忧郁地抽烟的样子。让人心尖都痛颤。所以，就更爱那些抽烟的端庄的女子、聪慧狡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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