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初醒,似如少女拨开面纱露出的娇羞,让人心动不已的黎明却单单是为了迎接那位年近七旬的摆渡人。
他从清凉的晨风中走来,戴着芦苇编织的帽子,眯成缝的双眼似含笑意地凝视着江水——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江水。是啊!这滔滔江水他怎能不熟悉,又有谁比他更爱这江水呢?
摆渡人也记不清这条江陪伴他度过多少春夏秋冬了。或者是年少轻狂,再或者是尘俗乱心的时候。他只记得江水扑面而来的湿润让他那一颗疲惫不堪的心平静下来,那咆哮的江水让他的心得到了重生的感觉。当他面朝江水时,就爱上了它,他发誓要与这不息的江水共生共灭,要守护着它。
这怒吼的江水,流动着不息的生命,也承载着摆渡人的一生流向远方……
摆渡人随着黎明睁开第一眼撑篙来到了江边。这条江太过狂傲,无人敢逾越它。但摆渡人却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让这匹野马乖乖的听话。可能是摆渡人的出现,抱着渡江的心的人们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人们好奇,人们惊讶,人们疑惑。是什么让摆渡人来到了这里,甘愿做一个为他人撑篙的摆渡人。面对这些问题,摆渡人也只是笑而不语,静静的撑篙驶离江边……
江水的声音如一首简单的轻音乐,缓缓的淌进了人们那颗浮躁不安的心。有渡客打趣说:“这江水竟也成了一剂心灵药啊!”摆渡人听后,露出会心一笑,随口一个口哨,唤起了江边栖息的野鸟,摆渡人从口袋里抓初一把米撒向空中。
那些野鸟欢快的叫着,扑腾争抢食物。船上的渡客,撑篙的老者,不息的江水,飞舞的野鸟,江边美景共长天一色。这其中的美妙,或许也只有摆渡人能够体会到了。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渡客,摆渡人披着晚霞走在暮色苍茫中,斜射在江面的霞光给了老者一幅朦朦的油画。老者驻守在江边,望着滚滚不止的水,不禁回忆打湿了眼睛。
船客换了许多,新生面孔也多了,让老者再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昔日的亲切寒暄,也变成了短短的几个字,让摆渡人的心顿时冷却了几分。唯有那群恋食的野鸟,不息的江水,待他如初。有多少次想离开这个物是人非的地方,以前的老船客也劝他离开,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摆渡人那颗心也开始动摇了,思念不断徘徊在渡口。
夜晚,摆渡人躺在茅草铺上,辗转反侧,失眠第一次来到了他的身上。眼前浮现出在江边生活数载日子的画面,还有当初来到这里发下的誓言。这一切又怎能够从心里抹去成灰呢?老者披衣起床静静地走到了江边,点点星光泛在平静的江面,晚风带着湿润扑到了老者的脸上。这是自己第二次来到了这里平静下来了,老者独自想着,也只有这里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东方的鱼白肚悬挂在天际,摆渡人撑篙来到了江边,哼唱着不知名的山歌,撑篙划开了水面,激起层层波纹,随手抓一把米撒向空中,悠悠地载上了早晨第一批渡客,慢慢的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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