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温馨的港湾,可是没了钥匙,任何一艘军舰也无法入港小憩。记忆中,我这艘承载全家的航母曾数次出门忘记带钥匙,给自己多多少少带来了不便和尴尬。
2008年吧,有一回,我和爱人都不小心把钥匙落在家里。面对厚厚的防盗门和窗,一般人会请专家开锁,但那要花钱的,而且也怕外人私下配锁,那多不安全?妻子和我商量后跑去请给我们装防盗窗的师傅将那小窗子上的锁锯掉。也许师傅念及我们跟他做过生意,爽快地赶来爬上楼顶在身上绑了绳子吊下,双脚踩在钢管缝隙间,将锁锯断,解了落匙之围。之后,也未要辛苦费,连一口水都未喝就走了,对于蜘蛛侠的仗义,妻子甚是感激;但我想,如果没跟他做生意,他会这样吗?估计不会,至少没这样爽快,辛苦费也许会要吧。
最难忘怀的是去年春节前夕的一次。
蛇年近尾的一个周末上午,妻女上班的上班、玩的玩去了,受朋友之托,我也要外出办事。一靴二袜三大衣,我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却粗心地将钥匙落在家里。等我返家,爬上七楼,气喘吁吁往屁股上一摸,顿时傻眼,钥匙没随身。我在楼道口挠着头、踯躅着,急得像只蚂蚁围着锅台转似的。也许女儿回家了吧?抱着侥幸,我握拳“咚咚——”重重擂了几下,室内毫无动静,防盗门铁青着脸似乎在说女儿不在。我只好拨打急救电话。女儿的手机潜水,妻子的好不容易拨通,却遭到一顿夹七夹八的棒槌,什么更年期到了,什么得了健忘症,更难听的老年痴呆症都使唤上了······为了钥匙,老子生生忍了。你也会有下次的!在我的“糖衣炮弹”轰炸下,她终于勉强松了口,说过十分钟送来。可二十分钟过去了,也未见她的人影,我又拨她电话,她回电:“经理不同意请假,你自己走来拿。”我望向窗外,天开始下起小雨,寒风不时窜进楼道,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从家里到妻子单位足有六七里,依抠门的她说走,得四十分钟,骠肥的我平时尚且不愿走路,此刻外面凄风苦雨,更别说了,但钥匙呢?我唯有匆匆下楼到小区门口,走路是不可能的,我打了摩的飞快而去。待到她单位,又遭她戏谑:“你也有今天,活该!”你有一天也会忘记带钥匙的,有你好看的。悻悻然,我从她手里夺了钥匙,闪人。
为了省钱,我去站台等公交,久等不来滋味不好,且当锻炼一回身体吧,我选了一条近道,冒了小雨顶着寒风撑着一柄小天堂伞徒步回家。气喘吁吁上至七楼,已是汗水雨水糊了满额。“咯、嘣——”,防盗门打开的霎那,我的脑里闪了一下电:下次出门一定不忘记带钥匙。然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女儿突然打开她的闺房门走了出来。“天啊!你为啥不开门?”面对我的生气,她解释说:“我睡沉了。”我只能埋汰自己了。
六点钟,妻子下班进家门,瞧我阴着脸,娇嗔:“我不送钥匙,是为了你下次不忘记带钥匙呀。”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好歹分得清是非的我气生不起来了:千错万错,错自己;千怪万怪,怪自己。
以后,出门之时,我便会习惯性地摸摸屁股,看裤扣挂了钥匙没有;也会提醒可能受我遗传有时也马虎不分的女儿:“钥匙记得带在身上哦。”至于细心的妻子,我也会这般提醒。妻子便会呵呵地笑了,笑里满是放心的味道。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每当转到生活的拐点时,给自己提个醒,给周围的亲友提个醒,生活会少了很多的不便和尴尬,大家的心情一定晴比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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