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中有两位要好的同龄人先后走了,他们走得太突然,让人来不及准备也来不及感受,只让你在震惊中失却意识,在坦然中定格为惊讶!突袭的悲痛远超过一次七级地震,那次恶梦的黑云就这样席卷而来!我们的命运无法面对自然,更无法抗拒自然,脆弱得像路边上的一只小小蚂蚁,一只最细小的轮子也会夺去我们生命的全部。
泪水随着飘落的黄叶渐渐远去,我的悲切伤感却难以随云而散,心里的郁结也无法平常释然。我流年的经历是一种感触颇深的岁月沧桑,失去的情结远比得到的更加深刻!
生命是宇宙中的奇迹,死亡也是宇宙中的一种必然!
其实生与死就像一把尺子的两端、一个地球的两极并存着,死亡对每个生命的终结都不是偶然的意外。生命是相对死亡而存在的,正象大地相对苍天而存在,象黑夜相对白昼而存在。活着并快乐着这是生命意义的乐观哲学。然而生命本性的内在追求却是生命的永恒延续。一种生命的延续越是走到濒临灭绝的时候其渴求生命的本能就越强;这是生物界的共性,即便一株小草依然如此。
无所事事时再小的屋子也会显得空空荡荡,仿佛室内的一切都失落了。那种潜意识的驱动似乎渗进了一种超魔力的助力剂让你坐卧不安。我的这种感觉如如同失却意识的白日梦游,其行为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走出室外,阳光很充沛,我的心却一直下着雨,雨水带着初秋的凉意附我满身寒气,那种透彻骨髓的冰冷使灼热的赤道变成冬天 !
也许每一个人的悲痛都是他自己的,正像每一个人的快乐也都是他自己的一样。繁华的街市熙嚷的人群他们行走并快乐着。G与W的死与他们毫无关联,那种执著的脚步每一步都为了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阳光与星月、风云和雷雨在宇宙间各自位子旋转着、变换着,不因G与W的离开而有些微变化。甚至街上的乞丐也好象有了点点笑容?那不会是因为他们的离去而为乞丐释放出一些空间?而实质是他们活着的时候每日那种艰辛的劳作把多少乞丐变成富民?
在这条繁华而熟悉的街道行走了不知多远,在那条著名的路口上我被一位弱小的女子挡住了去路。她不是一个乞丐,更不像一位寻路人员!她漆黑的头发飘逸过肩,略显苍白的脸上架着一付金边眼镜,一件暗玫瑰红的鄂尔多斯羊绒衫显示着她瘦小但却十分窈窕的身材。还没等我想说什么,她已经从那件粉红色的手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顺手向我递来。那是一张素描,确切的说是我的一张素描。这个人你认识吗?她说。我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子的意图,我只想我不会有什么过错犯到了她的手上。我觉得这个人像我,我一生都是诚恳的。其实我在这里已经找你五年了,尽管我知道这种寻觅万分的渺茫,但我想自己的虔诚自会换来一种友缘的相约,她说着摘下了那付金边眼镜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我莫名,十分的莫名!你还记得你无端地给过一位身处困境的女子100百元钱的事吗?她问我。我不记得,我说。她顺手向路口的右侧一指,你不记得那家农业银行吗?就在那里你曾给过一位不曾相识女子100元钱,你知道吗,那个人就是我呀?我晃忽记起了。那是在一个阴雨天的下午,在临近下班时我去了那家农行取了5000元现金准备去买数码相机。在我刚刚把钱拿到手正要离开时从外面匆忙跑进一个女孩,她手里拿着那款红色的存折直奔窗口。
“取一百。”她喘着粗气对银行职员说。
银行工作人员把她的折号熟练地输入电脑,然后告诉她:“你的余额不足,里面只有10元钱。”工作人员只得顺着窗口把存折退了出来。
“我让朋友打过来的呀,怎么能没有?那我可怎么回家呀!”她一脸的焦急,在窗前踱来踱去。
我看到她的眼泪就在眼圈打转,显现出一种被遗弃的无家可归的样子。“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问一问吧。”我说,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真的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
“我的手机没电了。”她说,一脸的茫然。
“那用我的吧。”说着我把手机递给了她。
对方告诉她,那边银行已经下班,钱没有打过来。
我接过电话走出银行。外面的雨停了,东天边有一道鲜艳的彩虹,美化着这座城市的上空。
当我走出银行十几米后回过头时我看到那个女孩站在门口悲伤地哭泣着,我的心一下软了下来。我转身走向她,并从包里拿出100元钱递给她说:“你拿去用吧!”
女孩一脸的狐疑,怎么也不肯接下,她说:“我们不认识,不能要你的钱。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可是你得回家呀,算我送你的,拿上早点回家吧。”我是真诚的。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女孩的家离这座城市有多远。
最后女孩还是接下了,并要我给她留个地址。
我说:“不用了。”随后我就打了一辆车走了。对此事就不再记起。
没想到五年后在这里与她再次相遇!
结果是:女孩还了我100元钱,我花300元请女孩吃了顿大餐。女孩临走时说:我永远能记住你的模样!
我想那些对自己一生有过帮助的人,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我们都应记住他们的模样。
站在黑夜的窗前看流连的车灯与远处的繁星点点相映,我真的感到天上远没有人间多彩。或许是远天繁华的星际被人世间的云雾弥漫了。
附:
你无法选择如何死去,何时死去,你只能选择怎样活着。琼·贝兹【美】
没有人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生活在未来,现在是生命确实占有的惟一形态叔本华【德】。
在过去的几十万年与未来的几十亿年之间人生只不过是一段微乎其微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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