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压在人头顶。天像要哭了。冷风呼啸，划过脸颊，手掌，像是长矛，顺着衣袖，狠狠刺胳膊。帽子，衣服，裤子都挡不住。
同学生日，看见十几个旧日好友，平时也没聊过，好久不见，十分想念。有人递烟给我，有人问我扣扣号码。看见烟，突然想起，政教处主任训话，你们有什么资格抽烟，第一名抽烟我们管都不管。结果晚上就抓到他在厕所抽烟。果然什么事都没有，让人感叹成绩好，就是没天理。
有人说话，有人玩手机，有人准备打牌什么，没有人愿意讲讲最近发生什么了。我和初中好友站在门口，冷风吹过，衣不蔽寒。有蜷屈身体的欲望。
他说我更瘦了，我说还好了，我觉得瘦一点好。互相聊起了现在怎样，我感叹说，这么多人，想说说什么又觉得张扬了，所以沉默了。我说看见某了，死的心都活过来了。他说自己对感情已经波澜不惊了，这些走过了就什么都留不下了。我想了想，我对别人总是可以选择对她好或不好，可是对她完全不是了。如果可以选择忘记，很早以前就忘记了，何必等到现在。回忆是痛得，可是想起回忆的美，这些痛算得了什么？
我们沉默了，不想在这个话题说什么。我告诉他自己遇见某人以后，这个话题戛然而止。我说高中真难过，想说什么，都没人听。有些天出去吃饭，要扯着同伴衣角，如果落下了，觉得我在整个世界都孤立无援。
他也想起了刚上高中吧，他说过，每天做作业做到一两点，物化生还是一样的倒数第一名，他最后放弃了这几门课程，每天睡觉，玩手机，班主任老师也不管他了。他说，这是他最低谷。他都觉得是上天在玩他。
我说，我每天都这么过，不过数学老师更贱了，你可以上课睡觉，他用黑板擦拍得你满头灰，又或者冬天大开着教室门。如果上课讲话了，那就更简单了，抄写一万字。我同学抄了五篇，我不讲话了，我不讲话了，写个几百遍夹一句操你妈。笑死我们了。
我问他现在还看书么，他说每天除了读死书，什么都不做。我说，除了上课听课，什么都干。我说上课睡觉看小说，实在没办法熬过去了就上课听讲。这样的日子真好！
他说自己看完盗墓笔记郁闷了一个星期。他用一年看完，觉得大结局以后有些空旷了。不适应。没有结局又希望能有，有了太圆满了。我每天看小说，看到自己都累了。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也够做什么。
他想以后做厨师吧，父母不答应。又笑话我做老师误人子弟。结果就这么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所有幻想破碎。
说了一会，都冷了，到屋子里烤火，好久才暖和。我们在牌声，烟雾里昏昏欲睡，无事可做。我翻了一会屏幕。扣扣上也没有聊天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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