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说,戒烟了,又忍不住去买,然后抽第一根就后悔了。我戒烟了嘛,以前熟悉的味道,变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以前爱过,陌生是好久不见。可是我是如此怀旧的一个人,可以看着初中的毕业册,默默感动。一遍一遍不厌倦,不舍得。
生活不顾我低眉顺眼,不屑我俯首称臣,不理我苦苦哀求。把我所有爱的,在乎的,默默想的,通通拉走,一个不留。我于是在新的四角监狱里,认识新的狱友,阿谀献媚,新的看守。所有的结果,就是重复和爱过。
于是我明白了,我不爱了,也就不会痛。我能做的反抗,就是把上帝拉入黑名单,并且每一个信徒,都是作敌人。
其实间断抽烟有了六七年吧,我能记得的时间,统统总和,到现在。
我还是没学会怎么抽烟,我总是狠狠抽一口,吞到肺里,喉头。然后看着光点微明可灭。前端的白灰,一点点变长,断裂。
我总是用烟雾缭绕一词形容抽烟盛况,以我经验可知,这是最详细的描写了。我自认为烟雾的了解,无人能出我右边了。我常常,抽烟一半,留着长长烟头,看着灰烟泯灭。有时扔到墙角,床头角落,等待。
可我还是错了,在昏暗的寝室,瘫坐在床铺上。看着微黄的烟嘴,抽一口,觉得空气里的冷空气都往我毛孔里钻,我全身清醒了。盯着火光处,烟雾像是小溪源头,一缕一缕向上逸出。渐渐单薄,稀释,在头顶上空,成为雾海。一缕一缕的烟雾旋转,像是最难的函数图像,看着看着,眼睛开始晕了。
我觉得自己骄傲起来了。没抽烟的人怎么知道抽烟的快乐了?一根一根连着抽烟的人,怎么知道小呷小饮的快乐?就像没喝酒的人,怎么知道喝酒的快乐?酒鬼怎么知道饮酒的快乐了。烟鬼怎么知道抽烟的快乐了?
快乐时候抽烟的感觉怎么能和不快乐的时候抽烟一样味道了?借酒消愁怎么比得上快乐的时候喝酒了?
他们又怎么知道我的感受了?不看书的人就像用手遮住了左眼,虽然不影响视力,可他的怎么能知道生活的宽度和细节了。
我的难过又怎么是小女子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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