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2013又跑完了一个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静心盘点过去,平淡中还觅到了一点点幸福的踪迹。
一
儿子养了一溜仙人球,室内熬过了一长冬,开春后我又把它们搁到了阳台上。阳光如水倾泻,把整个阳台渲染得热烘烘的,可仙人球依然沉睡似的,没有动静,看不到它长大,也不见圆脑袋上冒出毛茸茸的花苞,绿中泛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仙人球是儿子二年级时从外面捡回的,伴着他成长将近十年,已由最初一个小小的圆球繁衍成一长溜。可惜这两年一个花苞都没出现,今年我不想让它再次错过花开的季节。为了弄到一点松散的土,我和老公骑车在小城周围到处转悠,后来又托熟人讨来一大袋种树的肥料,土和肥调配均匀,倒掉旧土,换上新土,忙活了一天。
一阵春雨过后,仙人球吃饱喝足似的,一个个圆滚滚的,绿得鲜亮,直逼你的眼,形如毛笔头的花苞比赛似的一个接一个探出了头。夏天来临时,仙人球像吹喇叭一样,在静谧的黄昏,由长长的花杆吹出圣洁的花朵,一朵停歇,一朵奏响,给乘凉的夜晚添上点缀,带来生气。那洁白的花瓣纤尘不染,超凡脱俗,凝视片刻,一颗被欲望撩拨得躁动不安的心总能恢复宁静,溢出知足。
生活如养花,只要你肯挤出时间,经常给它调配一点新鲜元素,幸福就会像花儿一样绽放。
二
四月份,我因皮肤病住进了协和医院。除了打针、吃药,生活、行动一如平常,也就是说,我不需要别人陪护,一切都能自己解决,可我家的那位总认为我少不了他,下班休息的四天时间他全耗在了医院。他一直固执地认为医生下的结论有些夸大,误将小病当大病治。我打针时,他就趴在床上手机上网,一遍遍地,把我的检查结果输入百度,又把搜索到的信息一条条的摘录下来,念给我听,慢慢地,我对他的絮絮叨叨、自以为是很厌烦,懒得理睬。他就跑到护士站,伸长脖子盯着病人告示牌,找到和我病情相同的,他就瞅个机会去串门,别人的发病时间、相应症状、检查结果、治疗情况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我笑他是个包打听,他却一本正经地说:“身边得你这病的少,不了解一些,心里就没底儿,以后怎么注意?”他还俨然是我的保健医生,饮食起居,服药时间,出行穿戴,凡事都得听从他的安排,我有些意见,他就会说:“这是医生交待过的,你没听见?”“你看,网上就这么写的。”
好不容易捱到他回去上班了,我以为可以清静自由一下,他却来了一个遥控指挥,一日四次电话,雷打不动,又是询问,又是嘱咐,婆婆妈妈一大堆。那天一下夜班,他又一声不响地赶了过来,拎一罐鸡汤和一袋水果。那是我正在打针,屋里人来人往,电视开得很大,他倚靠在病床上,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头垂下来,埋在了胸前。那一刻,他憔悴的面容,均匀的鼻息声一下子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这个曾被我呼来喝去、喜欢唠叨的人其实早已融入到我的生命里,真正成为了我的另一半,我怎么就没感受到呢?
婚姻的持久幸福不是浪漫的相拥,激情的表白,恰恰是渗透在平日里的点点滴滴的温情,只是这温情我们总爱忽视。
三
工作一天,晚上出去跳一阵广场舞,我觉得这就是生活中的一种奢侈。
音乐如一江春水,汩汩奔流,流出一个明丽多情的世界,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隔开了外界的天寒地冻,把一股热腾腾的气息送到眼前。急促的鼓点在迸溅,在呐喊,唤醒了周身每一个沉睡的细胞,也沸腾了血管里每一滴静止的血液,人变得亢奋了,褪去厚厚的棉袄,在几十人组成的方阵里,大家一起蹦跳,一起进退,热火朝天,不经意间,重温了一段久违的集体生活。
同时,你还能感受俗中有雅的美好。踩着秧歌步,扭动双肩或腰肢,顿感风情万种;踮起脚尖,翘起兰花指,美丽的孔雀舞诞生了;轻轻挥洒一阵手臂,古装戏里的水袖就在眼前轻舞飞扬;一步一顿,一步一趋,细碎的步伐里有含蓄内敛的韵味,而摆手、踢腿、蹦跳的狂欢中,又彰显着生命原始的狂野洒脱。
为灵魂找一个栖居地,然后坚持下去,幸福就敲上了门,简单而又平常。
清点2013,这才发现,真正值得我们幸福的,其实都是一些日常小事,而且这些小事不是由金钱带来的,而是在寸寸光阴中熏出来的一份恬淡与满足,一种热爱与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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