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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南以南

时间:2013/10/6 作者: 尘木 热度: 67482
         相传,我们的祖先为羌民。

         而我所知的不过是秦巴山区随处可见的黯淡的土堆,那里,黑的,黄的泥土下面是我那不曾谋面的祖先,风一个日子又一个日子地吹,在长城以北的绿色从消亡到重生的交替中,一匹秦岭挡住了北方的风沙烈马,留下秦巴山区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疯狂生长的绿。

          第一个从秦巴山区走出的浪子是汉水,从这片静默的绿中,在祖先的睡梦中,它悄然离去,一路下了平川,穿过了陌生的山村,绕过了陌生的城市,奔向了浩浩荡荡的长江。后来,绿色成了一种疯狂的侵略,有了经验的浪子多了起来,胸膛里的心脏及脉搏里的血液在这四面封闭的秦巴山坳无从跳动与流淌。所以,,习惯性地带走了食物、布匹,一双赤脚踏着“千层底”一步步消失在茶马古道尽头。疯狂而孤独的绿色中留下的是没有火苗的火塘,生了锈的鼎锅,绣了一半的“千层底”,磨损了的石磨。当然,还有那载满了尘土的神案和神案上同样沉默的羊头(祖先的图腾)。一切踪迹终究在风尘里埋没,像火塘没了火种是冰冷的,死亡的。没有冒着热气的炊米菜食的鼎锅是沉睡的。没有脚尖的温度,千层底的针脚乱了,线断了。没有滚动的石磨木心腐了,木肘殁了。曾经在青铜器里骄傲昂首的羊头,在没了香火的神案上只有一层又一层抹不掉的谦卑。

          终有一天,千山万水外的浪子穿着西装,操着流利的汉语,带着汉族的媳妇儿回到了秦巴山区。他的档案里隆重地写着“汉族”顺着汉水,浪子经过了祖先的墓冢,这些汉水边上的墓冢,也被绿吞噬了。浪子脚下踏着被风雨磨平了的坟场,浪子就这样踩着祖先的骸骨,一步步走向山里………
          这些,都是故事了。

           然而,现实是羊头被挂在高高的广告牌上,朝着南方,一切死亡了的残尸骸骨如今躺在冰凉的玻璃橱窗里,它们死亡后却不能安息。

         如今,我往南方去的时候,羊头在身后一点点变小,而脚下祖先的遗骨总是夺去我这半个浪子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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