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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方斗坪(原创)

时间:2013/9/5 作者: 王老莽 热度: 69224
头坝宽,二坝长,三坝四坝好姑娘。 
——城口高楠民谣

       如果不是念着三坝四坝,此刻,我压根不想继续前行了。
       同时,我敢断言,捏得车把手冒汗的子民、才兴、紫衣一定和我有着同样的“悔意”,尽管他们中间坐着颇有三两分姿色的“琴”。
       越野车的轮距精确地探测着悬崖的边缘,画着等号线在山路上蹒跚蜗行。
一弯弯虚惊涔着一身身虚汗漫过一道道山梁,引擎的喘息终于在海拔2000米的山顶歇息下来。
       “方斗坪”——三个赫然大字昭然横存在古木支撑的牌坊正中央。
       两辆大汗淋漓的猎豹车惊魂未定地停泊在山脊的草坪上,沉重的车门同时展翅般打开,人们逃生似地鱼贯而出。
       如洗的山风扑面而来,纯金色的阳光从透蓝的天幕飞流直下,森林发出一阵阵天籁般的哗然。
       这一拨“文人骚客”们来不及抚平心跳,也来不及秀演预谋的欢声雀跃,便连同五脏六腑顷刻被淹没在大自然的天水之中。
       上山时的惊怵被山风一吹,阳光一晒俨然蜕变成了雅兴。
       下山的颠簸重新排列好情绪的顺序,车内几个年轻人的“打情骂俏”与窗外的煽情的流岚浑然成一派乐天,将正午演绎成一段快乐的时光。
       车轮也被路边风情万种的山花挑逗得扭捏作态,全然不顾刹车的规劝,在泥泞里发出亢奋的呻吟。
       颤栗的车身一直到达谷底才平静下来。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庄稼地,节外生枝的苞谷棒子紧搂着甜蜜的杆子,提前做着金秋的美梦。
       向日葵像金色的灯盏把田野装饰得跟过节一般隆重。车辆在散发着成熟与收获气息的庄禾里穿行。
       突然,“琴”在车里大惊小怪地喊叫:“头坝、头坝!”
       ——原来,她哥伦布般的慧眼发现了这幢粉红色的楼院前悬挂
       “方斗坪村头坝小学”的吊牌
       经等候在这里接应我们的高楠乡人大主任杨长发上车开始做起了“向导”。
       他说:“头坝、二坝,三坝四坝都是方斗村。但是正方斗坪不在那几个坝子里。”
       他指着右边的一条机耕道问:“要不要先去方斗坪看看?”
       其实,这是毋庸置疑的。
       平心而论,尽管有前面那一番描绘,我感觉方斗坪不过是城口境内众多景致中的一隅。其实无论是黄安坝还是九重山,无论是巴山亢谷还是前河画廊的景色何一不是处处迷人,步步惊心?
       我的期望值在这里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
       方斗坪的头坝不过如此,那正方斗坪呢?
       我笃信猎豹车在这条路上找到了它名字的灵性,像发情的雌豹低吼着冲上山顶。
       那一刹那,目光所及灵魂所及。一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立体画面把我们席卷其中。
       蓝天俯身在草原的乳房,白云停歇在丛林的肩头。
       我们优哉游哉地尾随在优哉游哉的牛群后面,杨主任兴致勃勃地用他的单反相机一边拍摄,一边给我们讲解。
       这情景倒是让我感觉到挂着铜铃与并老杨肩而行的老牛,也像一位资深的向导,引领我们向草原的深处慢朔。
      “琴”这时又突发感慨:“我发现了老牛吃嫩草。”
       这是何等煽情的哗众取宠啊!
       ——其实,这何尝又不是身陷大自然而释放出来的正能量呢?
       如果用湛蓝来形容这里的天空的确不足以表达出它的剔透,用洁白来形容流淌在天幕里的云朵也难以表现出它的纯粹。
       天与地是那样的契合、亲近,让人顿时失去界限感,时空感,犹如置身世外,自由地呼吸,自由地遐想,自由地随心所欲。
       我感觉汽车这家伙有时是有灵性的,当我们乘车到达二坝的时候,它也似乎排遣了先前的惆怅,沿着流水淙淙的河岸舒缓地扭动着车身,悠然自得。
       太阳的光辉泼洒在垂柳浓密的秀发上,粼粼的波光承载着夕阳的余晖把我们带入三坝、四坝——这个让我们充满神秘感的神秘的“部落”。
       没有人告诉我这条河叫什么名字,但我愿意叫她柳河。她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徐志摩的诗句——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眼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柳河左岸,错落有致星罗着一栋栋石板房和垛木房,炊烟从石房上的石板瓦上袅袅升起。
       汪汪的狗叫报告了客人临门。
       主人是一位刚背着背篓回家的少妇,无拘束的笑脸洋溢着真诚的好客,不停地指令憨厚的丈夫敬烟上茶,自己则不由分说地下了厨房,也不管来的是哪一路神仙。
       我们谢绝了她的美意,告诉她村长家里已备好了夜宴。
       少妇很美,腰身婀娜,秀发飘逸,明眸皓齿,修长的小腿上沾着泥土。
       她三岁的女儿更美,配合着摄影师的镜头,摆出一个个优美的pose。她主动告诉我说:“我叫怡儿,我哥哥在读头坝。”
       怡儿,天真得像一枚蜜蜂,快乐得像一只蝴蝶。
       我见到了三坝四坝的女人。
       三坝四坝其实是连在一起的一条“街”,沿着林缘依山而建的村庄。
       房子都是用色彩深浅不一的石板垒砌的,屋顶的瓦片也是不规则的石板铺盖的,呈波浪形。石房子旁边都有几栋垛木房圈养牲畜。
       村长家的夜宴很丰盛,荤素都是纯生态的。不胜酒力的他被我们这帮“不速之客”逼得搞了“副业”。
       但是豪爽与酒量无关,半夜他重整雄风,在院坝再摆“擂台”,三杯下肚,“悲剧重现”。
       对着漫天星斗,他说起了他懂事的女儿,在县城读书的女儿,每次都考五百多分。
       其实,我早在堂屋满墙的奖状上感知了女儿的优秀。更有一封贴在门上的信打动了我们——“亲爱的自己,高三了,高三了,已经到了命运的重要关口!”
       这是我没有看见的三坝四坝的女人,她知道知识改变命运。
       三坝四坝,这条静卧在森林里的天街,在夜的天籁里悄然入眠,柳河的柔波淌过村长院子前面的小木桥,静静地流向远方。
       星空里荡漾着迷离,村庄里散发着女人香。
——这晚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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