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说她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她无需经历多少事,这个时代的一切自会与她来交涉。
她就是张爱玲。
于民国烟雨中,着一袭华美的旗袍,从旧上海的里弄里,正风情款款地走来。她不美,但却以冷艳的文字倾倒众生。文字在她手中犹如一把寒冷而艳丽的剑,于风中飘舞时,细碎削下的是多少世事的冷暖。她也许对世事经历太浅薄,但她那令人羡慕的对世事的洞察力已出卖了她。无论是怎样朴实的道理,在她手中却成了一把直插人心的匕首,决绝而干净。
没有三国的煮酒论英雄,但也可以斜卧在榻上,听风雨声,煮字论文。论尽天下冷暖。这样一个孤绝的女子,要的也不过是在秋意阑珊的午后,沐浴阳光,读几卷诗书,日子陶然忘机。然而她那绝世的文采以及孤高的性格一次次地把她推上了风尖浪口。她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想必她遇到胡兰成是欣喜的,时间不早不晚,让她遇上了一个她要背负一生情债的人。
那段与胡兰成在一起的日子一定是欢愉的。好像时间静止,只留一个美好的瞬间。然而在对的时间遇上一个错的人这样的结局注定是悲哀的。她为了他,低下了高昂的头,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背叛。怎么了,心口是冷的?原来高傲的自己也有红尘女子中所有的痛苦。罢了,大不了再提起笔,将这满身伤痕付与文字,让文字更淡漠,更犀利。
渐渐地笙歌散去,灯火不再。民国那个演了半生戏的女子也匆匆下台。曾经锣鼓喧天的倾世之恋也早已散落在光阴深处。她袭一身素色旗袍,穿过民国烟雨,走过四季轮回,终于在异国他乡开始自己离群索居的日子。不问缘由,静然驻留。
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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