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器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也在这儿失去…。汪峰的歌声沙哑沧桑,我静躺在床上,仔细聆听每一句歌词,感受着他的歌声给我内心深处所带来的震颤。我虽不在北京但我怎能体会不到汪歌词的深层含义。我就这样静躺在床上静听,我一丝不动除了心跳,周围的一切都是静的,桌子、衣柜、饮水机、窗帘、空气也是如此。它们附和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跳舞它们陪我跳舞,我抑郁它们陪我抑郁。我将目光尽可能的汇聚一处,竭力感受周围的一切。随即用手揩了一下脸和头发,这不是天马行空的梦幻,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实。由然不觉,热泪汹涌而出。怎会变的如此多愁善感欲郁迷离我扪心自问。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十九岁以前不是。对、就是十九岁,就是那个青涩但又永生难忘的年代,我无需考虑房价工作婚姻,以及现实社会所给我带来的种种压力。而如今我却像一头受虐的老黄牛,或是被遗弃的畸形怪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我极力挣脱这种困境,祈求佛光普照,不料确又陷入更深一层的黑暗空洞之中。既然不能挣脱也就只能适应,我渐渐的习惯了这种苟延残喘下的随波逐流。对,的确是这样,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十九岁我能忆起些什么?所有的记忆我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可当我将这些记忆具体化的时候却又模糊的一塌糊涂。我蜷缩在床上抽烟,抽了很多。翻来覆去的想,竭力将这些七零八落的记忆残片恢复原状。教学大楼、体育场、312国道、永店路、白桦林、通往白桦林深处的曲幽小径、所有的残片都好像被幻灯机投映在了荧幕上成了清晰的影像,触手可及。不还有兰子,她就像天山之巅的雪莲一样纯洁一尘不染,又或像海底深处的珍珠晶莹剔透雍荣华贵。她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说话轻言轻语,披肩长发,深邃的眸子,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简单大方,清逸脱俗。兰子说她喜欢白桦林,其实我也很喜欢。闲暇时分我便和兰子相约,漫步在白桦林间,她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约两三步之距。她不说话我也不说,只是漫无目的的走。是的,就是我和兰子漫步的这个画面,记忆最为深刻。夕阳的余晖透过丛林缝隙洒在兰子身上,映红了她的肩发。可她却毫无察觉,只是走,漫无目的的,我紧随其后。走到一棵高粗挺拔的白杨树跟前她止住脚步凝望,树身上刻着我和她的名字刻痕很深,她伸手认真的触摸每一道刻痕。是你刻的,我问。额,她说。为什么刻的那么深,我问。因为我只想让它永远都保留在这里永远,她说。会的,我说。一阵寒风掠过树梢,轻佛起她的长发,枯黄的树叶似乎受了惊吓纷纷从枝头飘落。突然我有种莫名的凄凉之感,随后我和兰子依着树席地而坐,我抽烟,她的脸紧贴着我的肩,静望着远处312国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兰子喜欢听我唱歌,我便不厌其烦的唱给她听,童话、你的眼神、信仰、爱如潮水、牧笛、悄悄为你流过眼泪、唱几首了,我问。六首了她答。我继续唱,从开始到现在、一生有你、被风吹过的夏天、深深深。几首了,我问。刚好十首,她答。你最喜欢哪首,我问。你是知道的啊,她轻言轻语的回答。为什么喜欢那首呢,我问。不知道只是感觉,她答。她的脸贴着我的肩,贴的很紧,我的胳膊绕过她后背环住她的腰,口袋里摸了根烟便继续抽着。四周出奇的寂静,只有312国道上的汽笛声和不远处的狗吠偶尔模糊的回荡在耳畔。兰子将零乱的发丝拨于耳后,深呼吸,开口说话…“我曾经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他抑郁沉默自卑,还有点懦弱,我不知怎的就是喜欢,义无反顾的,我抛下女孩子所谓的矜持和自尊竭力的讨好他,那时我很幼稚,以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后来不知道是被我感动了或是其它原因,我们走到了一块。记得那时是初冬时节,大片的雪花悄无声息的飘落,我和他游走于街头,音响店里不时便回荡着你刚唱那首歌曲,那时候很开心感觉自己像个天使,几乎忘乎所以。我问他你爱我吗?他说爱,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可我确实是喜欢他的,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甚至陪他上床。我以为他就是那个和我携手白头的人,而且肯定的认为和他结婚生子这些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走了,突然的,悄无声息的。前一天我们还一起逛街购物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可第二天就不见了。我去他的住处还有他经常出没的地方找他,都没有找见。自那以后就在也没有见过他。后来我渐渐明白这也许是我一厢情愿所造成的结果。每当我听到那首歌我就会想起和他走在飘雪街头的画面,可是我已不在喜欢他。兰子的神情显得有点忧郁哀伤,叹了一下气,低下头沉思。我问她:“你相信爱情吗?”她说:“不知道”。她问:“那你呢?”我说:“不相信”。她问:“为什么”。我说:“曾经一个朋友告诉我,他说你如果三十岁以前相信爱情可以原谅,因为你还幼稚。如果三十岁以后还相信爱情只能证明你是个傻子,他的话虽然说的有点极端,但却不无道理。”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许它只是个幻梦感情游戏或只是一种感觉,我不相信爱情也许是因为爱情并未真正接近过我。兰子将她那双冰凉而又纤细的小手扶住我的双肩,清澈深邃的双眸,动情的,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注视着我的眼睛,像是在混浊无余的江河之中寻找一丝清白。而后轻轻的吻我,随即我的内心一阵紧缩,便附和着她的吻。四周如死前一般安静,我和兰子只是吻,轻轻的,缓缓的…。月光下,那个地方,那对空灵的躯壳,那两个刻痕很深的名字,成了黑白影像永远被定格在了那里。所有的回忆都是潮湿的。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幻梦,我的幻梦就是兰子,而兰子的幻梦也许就是那个让她肝肠寸断的男孩。最近我喜欢上了一部名为《2046》的电影,这部电影是王家伟执导的,我感觉这部影片的主人公周慕云有我的影子。影片讲述的是1966年,离开香港的周慕云藏起了一个秘密,直到在新加坡遇到了苏丽珍。谜一般的苏丽珍让他想起了另一个身影,那个也叫苏丽珍的女人在他心里一直是 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过去。周慕云的眼光跟随着苏丽珍穿梭在赌场里,她拯救周慕云的沉溺,却不愿跟着他离开。独自回到香港的周慕云,在平安夜巧遇旧识LuLu,然而LuLu却对以前的往事毫无记忆。LuLu想不起和周慕云的那段过去,周慕云却在LuLu居住的酒店里发现了一组似曾相识的数字:2046。2046号房曾经充满了周慕云和苏丽珍的回忆,如今只剩下LuLu与男友CC爱恨交织的痕迹。周慕云于是搬进了2047号房间,知道了酒店老板的两个女儿王洁雯与王静雯各有心事,洁雯情窦初开,静雯与日籍男友的感情不被允许。此时新房客白玲住了进来,白玲一身风尘,撩拨起周慕云不费吹灰之力,然而当她动了真情,才发现周慕云早已封锁了内心。于是周慕云开始动笔撰写一部名为《2046》的小说,小说中只要搭上了前往2046的列车,人们就可以找回失去的记忆。没有人想离开2046,除了一个名叫Tak的男子。热恋中的静雯不会知道,故事里她化生的冰冷机器人,曾经带给Tak最渴求的温暖,她的存在是Tak记忆里最大的秘密。一直到公元2046年,那班神秘列车依旧定期开往2046……。我将这部影片观看了很多变,我感觉片中隐藏了很多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试图在片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什么也找不到。我不知道片中的周慕云究竟喜欢谁,是那个名字也叫苏丽珍的女人,是平安夜巧遇旧识的LuLu,是一身风尘的白玲,还是遇日籍男友热恋中的王静雯,也或许她们最终成了周慕云的一个幻梦。离开西安的最后一刻,我在吵杂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叮嘱我过那边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说了两变,我记的很清。当我乘上去巴中的火车,越过渭河,穿过秦岭,静坐在车窗前忘着窗外发呆的时候,不由的回想起旧日的很多经历,我突然觉得我是在拍演一部和青春有关的电影,而影片结局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在火车站候车大厅朋友给我打电话叮嘱我的那个画画。来到巴中之后,感觉自己又开始饰演起了另一部影片,而且很快便进入了角色,故事情节虽与之前有所不同,但结局却与前者大相径庭。这种生活方式我也早已习惯,上班时的无聊苦闷不说也罢,下班之余无非是上网或与一帮人在一块抽烟喝酒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前段时间和一个网名叫做彩虹微笑的女孩子聊微信,她发语音过来说的是地方方言我听不懂,我让她说普通话。她给我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问我说你不是本地的。我说不是的,她问我那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是从西安。她问我为什么要来巴中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不去北京上海或者是成都也行呀,为什么来这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复她,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我不能选择,我只能被选择。她回复蒽蒽!生活也许就是这样,舒适感与紧迫感交相呼应。昨天是楼下的王大哥下班回家发现和自己过活多年的妻子竟和别的男人在床上云翻雾滚被王大哥捉奸在床。今天又听见住在隔壁的崔师傅抛妻离子与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一个八零后女孩子爱的死去活来。凡俗世间的悲劣俗事经不起沧海一粟,风花雪月也无非是流年过往。我尽量逃避或者远离这个浮华猖獗环境。百无聊赖之余,我只是独坐在巴河边上抽烟、踱步、发呆,周围的一切历历在目,阴暗低沉的天空了无缝隙,三两只白鹭盘旋在巴河上空,河对面老乡家烟囱中习习而升的炊烟,运沙石的车辆在河道里晃悠悠的行进,不远处的巴河特大桥上忙碌的铁路工人,一对中年夫妇在自家坡上手忙脚乱的拔着瓜熟蒂落的红薯,通往金碑小镇的漫水桥,和漫水桥下洗完衣服准备回家做饭的青年妇女。然而这历历在目在一切终究会被历史的长流所淹没。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多愁善感,欺人忧天,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动情的继续演义着这部和青春有关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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