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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山野如画里

时间:2012/11/28 作者: 冷清安 热度: 66372

清早起来,接到书法家颜其刚老师电话。安微来了一位画家,此时正在他的工作室作画,邀我前往。我即刻驱车,很快到了他的住所。只见一位中年人,正在一个扇面上认真地作画。见了面,彼此会心一笑,没有任何言语。我站在一旁观赏着。老师忙前忙后沏茶倒水。我仔细打量画者。头上戴着一顶雪尼花色礼帽,身穿一件夹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心静如水凝神作画,但从他的眉宇间透出几分的英豪之气。一幅秋韵山水瞬间跃然纸上,让人敬佩。此君定是一位才子。

约莫过了一袋烟功夫,他完成了一幅扇面画作。这时,他主动伸过手,与我紧紧握在一起。可我发现,他的左手时不时地附在脸上。一旁的老师提出到药店去买点牙痛的药,这才知道眼前的仁兄与我有同样的牙疾。说来也巧,我来时车上正好备了些牙痛的药,于是我们在“病人与病人之间相互交流病情”中相识。画家江沛鸿,号藏舟蒲人,安徽枞阳人。1960年出生,1987年毕业于合肥职工大学平面设计专业。工艺美术师,自幼受父亲影响和熏陶,酷爱中国传统文化,对书法绘画、中国工艺美术涉猎有佳。1978年入伍在部队机关从事宣传、美术创作工作,作品先后在军报等报刊、杂志上刊登。1984年退伍后在国企担任企业文化领导工作。书法、绘画作品先后在省内外报刊、杂志上刊登,师从安徽著名诗人、国画家、书法家贺泽海先生学习中国传统山水画,现任合肥民间艺术研究所常务理事、文摘书画院副院长。

得知画家此行是为大别山百米长卷创作到大悟写生,实为近日的连绵秋雨担心。午餐,我们择一处小餐馆。在席间彼此之间聊得投机。也许是相似的人生经历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有一见如故之感。尽管如此,餐桌上我们没有动一滴酒水。彼此理解难以言喻的牙痛之隐。也许是天公作美,雨停了。我们按照画家的计划,到一处名叫铁砦的地方。从大悟出发几十公里,一路山势峻峭,崇山峻岭间雾气茫茫。车上,大家谈论着秋日大别山的奇异景观。

我们的汽车在即将靠近铁砦山下时,被一辆拉运石材的三轮车挡住了去路。由于山路崎岖,多日阴雨,路上泥泞不堪。三轮车左右无助只好倒了下来。好在我们的汽车有足够的动力,在山路间一往直前。我们泊车在山道边,开始徒步上山。

山下仰望铁砦,铁砦更显“灵山”之美。行前我曾查阅过一些有关铁砦的介绍,光绪二年《黄陂县志》记:“北乡铁砦庙会之众,仅次于木兰山。”铁砦庙宇由大庙、中庙、金顶庙三部分而成。金顶庙构筑在峻岭之巅凸起百米高的石台之上,四面悬崖峭壁,巍峨险峻,只有容一人攀登的300步石梯,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们穿过一片荆棘丛林,顺山路往上攀登,到了一处交叉路口,画家和徐老师向左前行,我和颜老师则继续上山。登高远望,郦道元笔下“悬泉瀑布,清荣峻茂”的景象尽收眼底。我和颜老师一前一后,登上铁砦金顶,石台占地仅90平方米,为3间飞檐架屋,金碧辉煌,供奉为祖师殿、娘娘殿和玉皇阁。是当地百姓祈求平安、祈祷神降好运、带来风调雨顺的朝圣之地。

登极金顶,山下奇石怪状,惟妙惟俏,“八戒拱天”、“神龟探月”、“金蟾观天”、“关公拜佛”、“骆驮巡山”、“麒麟啸天”,千姿百态,妙趣横生。瞭望金鼓圈,波光粼粼的金鼓天池尽收眼底,湖中的仙人石,宛如水上芭蕾;一道道沟壑溪流汇聚成金鼓河,似卧龙躺在大顶山和铁砦山脚下,注入碧波荡漾、清澈如镜的八一湖;一条条乡村公路撒落在群山之间,婉若玉带缠绕;一幢幢白墙红瓦的楼房错落有致,耸立在乡村之中,呈现出新农村至美景象。与此同时,无限的铁砦风光都被画家用饱蘸深情的笔墨泼在了画板

上。

晚间,我们从曾经的军人入题,自然要推杯换盏。看得出画家对下午的山水写意是满意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还原了军人独有的情怀,开始畅快饮酒。

昱日,阳光明媚。我很早就起来,收拾行囊。一则担心战友画家昨晚饮酒后的牙疾是否复痛。二则要充分利用今天的好天景,多去一些地方写生。当我到画家下榻的宾馆时,他们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我们首先要去的是位于大悟丰店的一处明清古民居。车窗外不时闪过一片片的红叶树林,老师向我们介绍,这就是当地有名的乌桕树。前不久,大别山(大悟)首届红叶文化旅游节在这里召开。乌桕树不择地势。水塘边,悬崖上,丘陵里,盆地中,屋舍旁,树丛中,到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乌桕树的树叶,成心型,儿童手掌般大小;刚长出的时候,是嫩黄,是碧绿;到了秋天严霜落下,就渐渐变成火红,变成橙黄,远远望去,色彩斑斓,是深秋田野一道风景。乌桕树的枝干,不像杉木、竹子、桐树笔直向上,大约长到一米多高,就开始分杈,大枝又分小杈。这种树杈是顽皮孩童的天然乐园。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把牛赶上山坡,牛儿在山野低头啃着青草,孩子们便爬上树杈捉鸣叫的蝉,或者眺望远处自家屋顶上是否升起了炊烟,抑或在树上高声唱着儿歌,歌声飘在山坡,有时引得牛儿摇头摆尾也以一声长叫应和。我正沉浸在童年的记忆里,车停了下来。老师下车询问路边的一位村妇,此处可是九房沟?村妇回答,这里就是九房沟。我们沿着村妇手指的方向径直向前,只见百米有余的山沟里一字排开数栋古老民居。从民居的外形上看,有显著微派建筑风格。一位颜姓的后生接待我们。他对族上的情况如数家珍。据他讲,九房沟始建于明末清初,是颜氏族人的一个分支。从这里曾有数十名秀才、举人走出大山。解放战争时期,曾有国民党要员背井离乡奔走台湾。我们走进一栋民居,只见门楣上镌刻有“书香门弟”四个字。一条弄堂直通深处,一位老人围坐在火炉边烤火,见有来人,老人挪动一下身体,示意给我们让坐。也许老人身体不便,我们没有打扰,就转身出来了。

     画家选择了在村口的谷场上开始写生。我却用手中的相机捡拾着古老民居中那些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留痕。环顾四周,这里依山傍水,层峦叠嶂。虽从古老的民居中读出它的艰辛和苦历。但也为这里山水静美,蕴育世代生生不息、勤劳朴实的子民而倍感欣喜。

画家的笔下一幅明清古老民居和新时代人民休养生栖、安居乐业画卷徐徐展开。几位老师提出,让我在画作上即兴赋诗一首如何?为画家笔下栩栩如生的画面所感动,我只好遵从诌上几句:

       青山抱九房

       秋风绕梁上

       层林染乌桕

            画中呈风光

离开九房沟已是艳阳中天。丰店镇的领导热情地接待我们。此时我再询问画家昨晚的小斟可曾引起牙疾的不适。他连连说无妨。我知道牙痛是万不可饮酒的,只是这位战友画家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当宾主间相互谦让时,我却站在了画家一边。目的是不让这位军人情结浓厚的兄长为酒作难。

汽车绕过一道山梁,进入高山屏障环绕的盆地。这里四面环山,景色秀美。老师主动向我们介绍,这就是他的家乡。看得出这位古稀老人回乡时那份童真般的欣喜。进入村口,迎面走过来很多人,大都是老人。一棵古老银杏映入眼帘。随着秋风片片树叶洒落一地。摇弋在空中的金叶,是那样的耀眼。我们大家一起合围在古银杏树下,估约五米有余。一位在井边打水的老人主动与我们搭讪。这棵古银杏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历史,如今仍枝繁叶茂,前年因挂果太多压断了几根树干。从古树下沿路往前,是一排古老的民居。从房屋破旧的程度看,民居与古银杏共同经历了世事的沧凉。老人挎着一只水桶,柱着双杖,步履蹒跚。我上前帮助老人打水,可老人执意不让。拗不过,只好作罢。旁边的人见老人过来拉开了话匣。老人今年近八十,是解放初期的老党员,儿孙们都在城里工作。多次要将他接到城里居住,可老人始终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依然自食其力。看着身边围拢一起的乡亲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十分和谐。老人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当年李先念率部到这里,有人冒充八路军做损害共产党形象的坏事。被当地老百姓发现,主动为八路军澄清事实。听到这里,我深为当地纯朴的民风所感染。也为眼前这些留守乡里的老人们感到几分的惆怅。

喜鹊落古枝

杏香飘千里

历历沧桑史

丹青也难写。

回到县城已是掌灯时分。朋友们早已等候多时。大家相聚在一起共叙友情。临了,我与战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互致军礼!

我在想,此别,定是我们情谊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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