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等待一段合适的时间,想将旅途中那些美好的人事,一一续写下来,可似乎一直都等不到。。。。。。。
那天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在做好一件事之前,我们不一定都能完全地做好准备。好了,就这样了吧,就在今日动笔吧,在20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在很多事情决定阁下的这一刻,在我们的青春,我们的人生再也不能拖延的时候。。。。。
四年前的今天,我正攀登在峨眉山的阶梯上,沉浸在“山光悦鸟性,谭勇空人心”的氛围里,欣赏着秋日里的“青山绿水,百草红叶黄花”。当然,还有一份情愫,那就是对于十六岁花季开端的告别,对于十七岁花季升华的迎接。。。。。。
记得那时,自己扎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背着那个结实的军绿色书包,穿着那件可以让自己御寒的白色校服,记得。。。。。。就这样,一个人悄悄上路了。
临走那天下午,到中北超市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兴致勃勃地乘车到重庆北站,买了一张到成都的卧铺票。(都比较顺利,因为之前探过好多次路的,哈哈)接着就是安静地等候在候车厅里。一会儿看着杂志,一会儿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世界。以前没有做过火车,没有出过重庆,更没有在很多个夜晚与白天,将自己置身在完全陌生的世界,独自面对所有的恐惧与欢喜。
时间已过了一段,旁边的一位女士突然对我说:“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行李吗?我去上个洗手间。”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含糊地点了个头,说了声“好”。对于旅途中发生的一切意外的事,我都是比较小心的。可能中了电视的毒吧,遇到这些情景,总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情况,毕竟是一个人在外面,毕竟很多事情发生了就不会无可挽回。
那个女士,看起来娇小瘦弱,皮肤也有些黝黑,后来了解到她是一个四川人,这次是到重庆来探亲的,现在,她又要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去打工。看着她的风尘仆仆,看着她略带疲惫的面颊,我似乎隐约看到了岁月的痕迹,不由得为自己那时的处境感到庆幸。
列车出发的时间是深夜11点55分,检了票,上了传说中的月台,居然煽情地想着情人吻别,母子洒泪的场面。神乎地将自己置身于那些电影片段中。。。。。。其实现实是大家急匆匆地赶着上火车,搬行李,找座位,所有缠绵的情愫都被淹没在纷乱的人海中。但知道,在一切静寂下来之后,所有的情感又将凸现,漫过我们的内心。
我的床在最上边,空间特别小,人完全不能在上面坐起来。对于我这个不好动的人来说,也还好,那就躺着吧,只要安全就行。
汽车鸣笛,火车开动,窗外的景色在一点一点地变化着,他们印刻在分隔的车窗上,像放映着一张张时光的幻灯片。当火车远离城市,驶向崇山峻岭,驶向平原荒野时,我知道自己离家是越来越远了。可能是太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吧,宁静与欢喜代替了恐慌与不安。车窗外的圆月依旧朦胧动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怎样的物换星移,它都以最美的容颜给予世人最亲切的欢愉。好吧,明月,我将枕着你的银灰入眠,我将携带者你无尽的祝愿去行走青春的旅途,遭遇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要到成都的时候,我们车厢的人都被乘务员叫醒。收拾了行李,下了床,和几个相邻的旅客一同坐在床沿上。这个时候,大家不说话不免有些尴尬,或者说人在离别的时候,都会心生很多不舍与依恋的情愫,不一会儿我们就聊了起来。记忆深刻的是,有一位大学生,她曾经在四川绵阳、海南都支过教。当时听到这些地方,感觉还是很遥远,没想到在不久后的两年,自己就到达。是呀,人生又太多的铺陈,让我们不得不惊讶于命运的巧合。
在火车上,还有很多像旅客推荐旅游景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是如何操作的,里边是不是存在很多陷阱,反正很多同志都没有动心,自己也没动心。
这次出来,本来打算去九寨沟的。小学时,学过一篇课文“五彩池”,不禁感叹于那里水的神奇,还有一句叫“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所以,就这样确定了,去九寨沟吧,请允许我在那里告别我十六岁的青春。
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因为08年的地震,通往九寨沟的路被堵塞,也有其他的路,但时间也不够。算啦,就这样把它放弃。开始还是有些迷茫的,后来打听了一下,决定去不远的川大看看。
川大的一个校区在望江路,当我走进它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两行高大的枫树,他们掩映在道路的上空,茂密的遮住了天,自己像穿梭在绿色的时光隧道里。走过一些小径,看见许多在草坪上,在树荫下,朗读英语的川大学子。当时还不太理解,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禁对情况有些明了。接着,到了一个清湖,里边已是残荷一遍,没有凄凉之意,毕竟那时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想象着他们来年再开的娇艳模样。后来在春天也邂逅了一湖的残荷,有点心生怜惜,不过看到他们的小叶即将初长成,不觉也欣喜若狂。是呀,万物都有陈旧与崭新的更替,在季节中死去,也在季节中新生,人又何尝不是。尼采说:“有一天,我们都在自己铸造的烈火中燃成灰烬,然后获得重生。但愿大家在遇到一些事情之后,都能够勇敢的走过,然后换取那个全新的更好的自己。
走完川大,还是想看一下成都著名的景点。经打听,我又回到了成都一个什么开往各个旅游景点的汽车站,名字记不清了,只是记得两年之后,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里。看着那记忆中依稀的窗口,不禁感受到时间在生命中穿梭与流逝。
在乐山大佛和峨眉山之间,我选择了峨眉山,事实上自己的决定也是正确的,因为在一路攀爬峨眉山的旅途中,也遇见了我此生难忘却不可再寻觅的人。同时,在后来的日子里,也有一些美好的事与其重叠。没错,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不可躲避,但也不可强求。
从成都乘车到眉山市,大约五六个小时。走过高速,见证过成都平原,天府之国的富饶,历经小径,也看到地震之后遗留的碎石瓦砾。。。。。。其实这次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想寻求当初地震的痕迹,与那些逝去的人儿一同感受生命之疮,尝尽苦难,顿生慈悲;想看看倾覆一座城之后,再生的那些人和事,希望生命受到一次洗礼,得到一种升华。但事实呢,意义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深远啦,不过归来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或许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由于路线不熟悉,居然做过站了。我到达了眉山市的长途汽车站。如果要到峨眉山,还得回坐一段公交。而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一个西南交大的同学。他知道我一个人来这边旅行之后,善意地把他的电话留给了我,说万一遇到什么事可以找他,包括后来,他带我到峨眉山脚,在此深深感激,后来这个电话也一直没有打出去。谢谢他让我体会到这个人世界的温暖与美好,就像一粒微小的善良的种子,播种在我人生的土壤里,希望能够发芽,哈哈。
接着就是到了眉山脚下,映入眼帘的是刻在石岩上的“天下第一秀”(不确定,以后回去再求证吧)。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佳发来了一条短信,大意是:“到哪里啦,路上要小心,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边,生日快乐!”这条短信,保存了差不多两年呢,直到后来换了卡,那条短信才被删掉。嗯,谢谢佳,一路对于我的支持。
到达峨眉山脚的时候,差不多已是下午一两点了。那天的天气还算明媚,有几缕秋日温和的阳光,倾泻在自己的身上,弹去几分旅途的疲惫,叫人舒心。
此时,我面对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去赏略这座山。如果攀爬的话,听说要一天半的样子,加上我赶回重庆的时间,时间可能不够;如果乘车到山顶,只感受一下俯瞰的情趣,自然也没什么意思。该如何抉择呢?最后还是不甘心,决定走路上山,大不了快一点,相信自己这个重庆女孩爬坡上坎的本领,要知道姐姐是历练过十多年的哦。
开始攀爬的时候,遇到几位重庆的旅客,不过后来发现自己钱不够,必须折回下山去取,所以就分开了。也正因为如此,后来遇到了几位终生难忘,现在却无法再寻觅的哥哥姐姐。我们在半路相遇,历经一个夜晚,一个白昼,到达峨眉金顶,返回峨眉山脚,然后无声地告别。一路相伴,一路扶持,一路分享攀登的疲累和看到人间至景的开心。
我记得我们是在上坡后的一条公路相遇的,那时我正被一个给旅馆拉客的人缠着,当她知道我无意居住时,就把我甩了啦(可能对于这种太殷勤的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拒绝了)。接近天黑,自己一个人也有些害怕,这个时候就遇见了他们,然后就是同行,没有想到我们彼此相伴居然那么久。
他们是三个人,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年纪都比我大好多吧。开始还有些不敢,后来貌似是那位姐姐说“你一个人啊,要不我们一起吧。”可能对于见得多的人,性格更加随和吧。在后来的接触中,发现那位姐姐真的很好。当时我是凭直觉判断他们不是坏人的,,在看看周围静无一人,再加上天即将黑下来(对不起,自己不应该有些勉强的),就欣然答应了。
哦,在此介绍一下,那位姐姐来自深圳姓薛(她介绍自己道,薛宝钗的薛,听着叫人很有文学涵养),接近三十岁的样子应该是一个管理人员。因为后来我们两个谈到她的工作时,她说:“我一般不说话,只要站到那里,他们就会害怕。”哈哈,凭色声威型,有气魄。一位哥哥是毕业于重庆大学,也算跟重庆有一份情缘(好像姓刘),和姐姐一般大(因为后来知道他们是情侣,嘻嘻),那时是成都的一名工程师。还有一位哥哥(也姓刘,他最大,大约四十多岁),是四川自贡建行的一名工作人员。
我们一同爬山,到天黑的时候,我们急着寻一个住处。那位大刘大哥十年前来过这里,他就建议在洪椿坪住,那里可谓是物美价廉哪。我们遵从了刘大哥的意见。其实当时自己是超级超级害怕的,因为一位拉客的人提醒我,自己是一个小姑娘,而他们是几个成年人,自己是非常危险的。不知道当时哪里的力量,让我坚持这份同行。庆幸的是,后来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取而代之的是一生珍贵的美的记忆。
天公作美,那时是中秋前夜,加上白天天气不错,所以这时的山月是明亮的。趁着这清冷明亮的光辉,趁着我和大刘大哥还有一个小电筒,我们就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再加一个风雨无阻,勇敢行进吧(因为后来真下小雨了,没说谎,这天气也真够奇怪的)。
黑夜中,不知道山路有多陡峭,只是记得我们在即将到达洪椿坪的时候,就没走过一段平路。中间我们是特别累的,大家就相互鼓励,尤其是大刘大哥,他说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坚持。我呢,一方面是不能带给人家麻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逞能,就撑着呗。
差不多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洪椿坪。不过还好,迎接我们的是让我们静躺的床,还有一些暖暖的素食吧,对,好像就在这一顿素食上,我们相互介绍了自己。晚餐后,我们就洗漱休息罗。开始想着,第二天,我们肯定是脚趴手软褪抽筋,没想到经过洪椿坪寺庙的水清洗后,第二天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薛姐姐解释道:“可能真的是三泉水,有治病养颜的功效。”也许!
洗漱完毕,我们四人回到了旅社(我们四个住的一间屋)。大家居然斗起地主来(哪儿来的牌呀,巴拉巴拉???)
我们当然没有输钱,姐姐负责计数,我们三个就打罗。小刘大哥厉害,差不多都被他赢掉了,大刘大哥输的最惨,我呢,输了一两个数吧。关于他们的很多东西都丢了,可是那次我们打牌的记录,薛姐姐的笔记还留在我的本子上。偶尔看到这些墨迹,会想起他们,偶尔在不眠的夜里,会想起他们。。。。。。薛姐姐,大小刘大哥,你们还好吗?是否对曾经与你们同行峨眉的重庆小妹有好印象。。。。。。
第二天清晨,我们一同在洪椿坪寺庙拿了一点纪念品(不要钱的,它崇尚的是佛缘)。我拿了一本素食谱,还有三张观音菩萨卡片,算一份纪念吧。接着,重新开始我们的旅程。从寺庙中出来,踏上山路的时候,就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是那般清新。有阳光,有鸟鸣,有清泉,有微风,真有那种“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意境。
好吧,就像我们清晨行进精力那般充沛,脚步那般轻盈一样,现在,也想加快续写的节奏。
这时人很多,在加上也是中秋节,所以大家都在发短信啦,而我呢,因为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心里有鬼,连电话都不敢打一个。但看到大家那么欢喜,自己还是能够感受到中秋浓浓的暖意。可是之后,不觉有心生一份凄伤,想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还好吗?。。。。。。。其实,一路走来,最大的愧疚,就是没有听他们的话,倔强地要一个人到处走。可是,生命中也有许多的渴望,期待实现,就算历尽百折千回不能实现,对这份生命的精彩也无怨无悔。一路走来磕磕撞撞,收获了什么,丢掉了什么,只有岁月知道。希望能给我一个好的结果。
在第二天的攀爬中,我们遇到好多好多的猴子,还历经着许多的驿站,那些驿站,有几分“白云深处青山下,茅舍疏离三两家”的意境,如果你想在名川大河中寻找隐士的感觉,峨眉山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一路上上下下,曲曲折折,大刘大哥就说这就好比人生,它不可能一路平坦,它会有上坡,下坡,有得意之时,也有消沉之际,但愿我们都能够用坚强的意志,克服一个有一个的困难,登上一步有一步的阶梯,然后到达生命的顶峰。
好吧,大刘大哥,小妹记住了,也备尝了,在登山中,爱人生中。。。。。
对了,峨眉山也受到了地震的创伤。山路中,我们可以看到残留的碎石,断裂的桥梁。。。。。不知怎地,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我们差不多是在下午登上山顶的。虽然阳光普照,但也是非常寒冷的,许多游客都穿上了租来的羽绒服,自己呢,就是那件御寒的校服罗。挺好的。
话说不到金顶的就没有到过峨眉,我们行路到达的峨眉山顶并不是金顶,要去那里,必须乘索道上去。好了,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坐在缆车上,静心赏略着峨眉的群峰。白云从山谷中轻轻漫延上来,可是因为金顶太高,漫不过峨眉最高的去处,所以就形成了我们最后看。。宝山。山顶霞光万丈,山底白云缭绕,而我们的心已在紫烟浮动中激荡。。。。。。
我们四个在金顶上一起拍了合照,他们也把qq号,手机号留给了我,而我趋于对自己的保护,没有给他们留下我的任何信息。而在归来之后,手机不小心被格式化了,所有的东西都已遗失,峨眉山所有的照片,薛姐姐,大小刘大哥的联系方式。。。。。所以,注定峨眉之旅只是一个梦影,十六岁的模样,第一次独自远行的模样也将随风而逝。可是这也未尝不是一种不可磨灭的铭记。
为了赶时间,不一会儿,我们就乘车下山了。到达山脚之时已是天黑。我们找到一家旅馆,我和姐姐一间房,两位刘大哥一间房。接着到大厅里,好好吃了一顿饭,这也是我们的离别宴。在晚上,和薛姐姐的聊天中,了解到薛姐姐和小刘大哥已经爱情长跑了十来年吧,这一次,她单自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到成都来找他。希望对这些事做一个决断。他们高中在同一个学校,他是她的学长,高考他们填了不同的学校,然后就是多年来的分隔两地,以及这其间断断续续的联系。薛姐姐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可能因为对感情不太了解,就没说太多。
还有她说,她特别欣赏一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当时丢脸死啦,居然对这句话一片茫然。不过当时体会缺乏,可却是记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很早就起床,给薛姐姐和大小刘大哥留了一张纸条,大意是感激他们一路的帮助和陪伴,今生不忘,祝福我们的未来更加美好。署名重庆小妹。
我是乘客车离开峨眉的,历经八小时的车程,平安到达学校。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人生的第一次独自远行。在一番梦游之后,一切回归于现实生活中,埋头于题山题海间。关于峨眉的所有似乎从未有过,但分明在记忆中又依稀可见。。。。。
2012-10-1 1点37分写毕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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