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疆近四年,几乎跑遍了新疆的地州,算下来一多半的县城都去过了,但苦于没有机会,唯独没能去塔城看看。今年十一月份,终于去了塔城,了却了一直萦绕心怀的遗憾。
塔城地区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北部,横跨准噶尔盆地西北地带及准噶尔西部山区,塔城地区是一个边境地区,西北与哈萨克克斯坦接壤,东北与阿勒泰地区相连,东隔玛纳斯河与昌吉州相望,南以依连哈比尔尕山分水岭为界;西与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毗邻。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们驱车从北屯市出发直奔塔城,中午在石油城克拉玛依市吃了一顿新疆闻名的拌面,然后抓紧时间赶路。
车出克拉玛依,便钻入了山里。这里的山属于阿尔泰山系,山不高,但绵延不断,山里全都是油黑的石头,什么植物都不生长。朋友告诉我们说,山里有丰富的矿藏,出产黄金、铁、煤等,层峦之间,零星竖立着一些井架,那就是在开矿。车在山里穿绕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跃过了这似梦似幻的群山,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尽管非常想尽情看看塔城风貌,但因路灯昏暗,看不清街上的景色,加上一天的劳顿颠簸,感觉有些疲惫,简单吃了晚饭,就回宾馆休息了。
由于睡得早,加上内心的愿望,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走到宾馆的院子里活动一下身体。这时旭日初升,阳光清新明亮,金光洒满遍地。如果是往年的话,这个季节的塔城早已是银装朔裹、雪飞风舞了,但因为近五十年来难得一遇的暖冬气候,这里的气温比内地北方气温还要高许多。院子里的树木虽没有了茂盛和葱郁,但树叶还没有脱落,金黄的树叶色彩非常艳丽,在旭日的照耀下流光异彩。树上无数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更显出这里的幽静。
简单吃过早饭,我们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驱车去位于边境线上的裕民县,然后沿着边境线向北行驶,一路上一边工作,一边欣赏着这里独特的风光。当车开出农九师166团,已是临近傍晚。此时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色,两边群山向东绵延,在远处合围,此时山上已是白雪皑皑,与眼前的黑土、土房、绿树共同构成了一幅水墨画。我们就像身处在一个大院子里,两边的群山犹如院子的栅栏,在山下长满了西北地区特有的白杨,真有点“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味道。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工业污染,肥沃的土地一望无际,无数牛羊群散落在其间。在蜿蜒的通往兵团连队的公路边,一名哈萨克老汉骑在马上,信马由缰,从他手中的鞭子可以猜出,草地里的那群羊一定是他放养的。虽然是暖冬,但傍晚的山里气温还是很冷的,哈萨克老汉手里拿着用皮子做成的酒壶,不时地抿上一口。
远处的村子房子排列整齐,用石头垒成的院墙低矮厚重,我知道那是圈档牛羊的。看得出来这里人烟稀少,恐怕平时很少有外人来这里。
也许是太少的市场经济的冲击,你会感到这里的人没有都市里那种无尽的欲望和可怕的贪婪,这个大院子显得非常宁静安逸,人们生活得悠闲自在。
我猜想,等太阳下了山,那个哈萨克克老汉把羊群赶回羊圈,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盘坐在火炉旁,大口喝着热腾腾的奶茶,从腿上拔出短刀,从煮熟的羊羔腿上切下一大块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然后端起大腕,足足喝了一大口酒,等酒足饭饱以后,盖上用羊羔皮缝制成的被子,香甜的睡去,脸上得意的表情一定是做了个好梦。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老汉赶上羊群又向草原走去……
我突然想起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造船的人,经过几十年的奋斗拼杀,终于发财致富,腰缠万贯,但几十年的辛苦,已使他双鬓斑白,额头出现了深深的印痕,此时的他已经老了。富豪累了,于是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跑到一个闭塞的海岛上,想尽情地休息一下。
海岛上只住着一个老汉,富豪告诉老渔民:他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和老汉住在一起,每天和老渔民吃一样的饭菜,而且要付给老渔民好多的钱。
听了富豪的话,老渔民只是淡淡的一笑。
第二天,渔民划着小船,撒网打鱼,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四条鱼,然后用渔民特有的做法做好了鱼,富豪吃着海边地道鱼饭,感到非常的鲜美,比起原来他在星级酒店吃的鱼要鲜美百倍。就这样每天粗茶淡饭的过了好几天,富豪感到非常的惬意。
有一天,富豪问渔民:海里有许多鱼,为什么不多打一些鱼?
打那么多鱼干什么?
多打的鱼可以去卖呀,卖好多的钱。
要那么多钱干吗?
富豪兴致盎然的地说:有了钱可以买大船,然后打更多的鱼,卖更多的钱,住高楼、吃山珍海味,过我一样的生活。
渔民沉思了一会,问道:你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吗?
我不但喜欢,简直就是羡慕,等我退休了一定来这里过你这样的日子。
渔民笑一笑: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挣那么多的钱,回头还要过我现在这样的生活?
富豪无言以对。
其实人生轮回不过如此,但就是因为生活当中有无穷的欲望,才变得贪婪和疯狂。细想起来,真的是人生苦短,许多人参加完追悼会都会有许多感慨,感叹生命的脆弱,感叹名利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怪物。但到了现实生活当中,又恢复了往日的贪婪,尽其平生的所能,争权夺利,成为房子、汽车、金钱的奴隶。等耗尽一生的经历,老了的时候,才醒悟一生的无聊。
面对眼前的景色,还是希望大家如果有时间的话,再细细读读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平淡人生,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工作、去生活,开心每一天!
2006年11月8日于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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