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窗外自由的天空;再见了,窗外繁华而聒杂的世界。如今,我已步入人间最黑暗的境域,希望能借此恐怖的境地寻得我内心的安宁。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我思揣着尘间的种种难解的困惑。
我本是深林中自由的精灵,怀揣着对未来福祉——收获亲情、爱情、友情——的无限向往,在静谧的深林中穿梭嘻戏。如此的世界里是没有诡谲的计算的,更没有红眼相对,惟有关怀备至的亲情、浪漫承载的爱情以及青眼相对的友情。彼此在欢畅松适的日子里自由过活,自由歌唱,任凭时光一度度地在我们身后走过。我们不曾身陷利欲的桎梏,更不曾在酒酢上揣词度意。我们将自己全部的爱分发给我们的亲人、爱人及友人的同时我们也得到了我们由他们分发给我们应得的爱。这样的一个世界怎能使我舍得离开?
然而,突然有一天,当我一觉醒来,我看到了一个迷濛的世界,我在繁弦急管的街市中迷失了方向。陌生的我惟有用我那惯来戚然的眸子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疑惑着街道两边的植被为何沾满尘埃;我疑惑匆匆的行为人何不对我怪异的模样感到奇怪;我更疑惑为什么人们总是用张张手掌般大小的薄纸片换得食材、布帛、杯具……
当我这样想,感喟着那薄纸的魔力带给人们连珠般的喜悦、哀难;带给人们闲散、匆忙;带给人们平素、奢华……在不知不觉中,岁日的过往已在我身上划满伤痕。带着阵阵的灼痛,我希望能觅得归还深林的秘径,让我在这尘埃蔽天的世界逃离。可是,终未逃开我在尘间中的那些早已注定了的繁复的舛难——正是由于这些舛难才连攒成了我人生中的一部悲剧集——或许一时能逃开也只是枉然,因为我始终不能够将猜忌的目光对向我至亲的手足。
亲爱的兄长,感谢你在尘间的作为——对手足的戕害——使我顿悟到以朴素的相互爱慰为基调的亲情观在利欲的驱使前应用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去对待,去提防;感谢你在尘间的作为——对手足的欺骗——打碎了我一个个有关于亲情的信仰;感谢你在尘间的作为——对手足的抛弃——使我懂得亲情的爱是相互给予的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假象;再感谢你又一次地让我成了你虚荣心下的牺牲品并以此使我更加坚定要与你断袍决义……
窗外的天空自由而美好;窗外的世界美好而堕落,前者使我无限向往,后者使我裹足不前,命运的抉择我不堪承受。请让我生上双翅,从夏暑里的冰冷的墙上的望风洞中飞出,冲上蔚蓝的天空而永远逃亡这黑暗的无间炼狱。我在自由的天空下飞翔着,俯瞰着天底下的一幕幕青山绿水,哪才是我孑然一身的归宿呢?
当我这样想,嗟叹着我容身角隅的偏远而使我无力飞还,于是,我又收起翅膀,落到了尘间,恭迎着更多来自于某种亲情的斫伤!
2012.6.14于赣州市看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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