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1点,也起床了。又一旧友,我习惯叫他“二成”,打来电话让我到中山陵和他一起逛逛。我听到旁边有女生的声音,也很习惯的开他的玩笑,他也会配合地掩饰着。然后我征求了阿P哥的意见,他要去,又不太想去,后来才果断决定把钢盔妹带着。
趣味无穷篇
我俏皮地指向天空,
看,
他说,月亮都出来了
她说,咦,真的是月亮
我说,还有月亮下的风筝
她睁大眼睛的笑了
我也笑了
我和阿P哥被推搡着挤进地铁,又争抢着出了地铁时,钢盔妹已经站在眼前。一身白色的稍稍有些宽松的外套,并不是亭亭玉立得站着,倒是很淑女的姿态,也没觉察出什么大变化,只是头发稍稍留长,但毫无疑问还是纯真的,可爱的。阿P哥的手已经“拍”向“钢盔头”,并浅笑道:“还是那种感觉。”钢盔妹也十分自然地在脸上愠怒出不真不假的讨厌。
出了地铁站,又是一通二成的电话,他已去了明孝陵。
随着人流向山上踱步的时候,阿P哥和钢盔妹已经谈笑起来。或许真的是追忆旧日的感觉,阿P不时地“动手动脚”,但无疑,气氛是欢快而融洽的。在向公交站台奔去的同时,钢盔妹问道:“是走路还是坐车?” 阿P哥说:“要多久?”,“大概十几分钟。”我道:“十几?” “二十分钟左右。”阿P哥:“我随便。”我果断决定:“走路!”钢盔妹有些悻悻:“人家车在那等你坐,你都不坐。”我温和地笑,心里依然开心着。
钢盔妹一路介绍着我们脚下所踏和眼睛所及的景物,道路似乎也并不绵长。因为还有那一汪汪绿色的水;一片片青色的草地;一株株墨绿的树木;一缕缕洁白的云。蓝蓝的天空和天空中五彩斑斓的风筝,天空下五彩斑斓的露营的帐篷,以及大地上奔跑跃动的孩子,池塘边静坐垂钓的老人,天地间的欢笑与和谐。只是还有钢盔妹因为些许疲惫不时地冒出一句“也不晓得是哪个要走上去的?”但这唠叨依然和谐,因为心灵的纯净。
一路向上走着,坡并不陡,路还是绵长的。
我一次又一次地扬起嘴角。
年轻的父亲让孩子骑在自己的脖颈上;青涩的情侣牵着彼此的手;鬓角斑白的的老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大家人齐刷刷地“娇喘微微”;姐姐与妹妹欢快地追逐;小朋友一两个认真的问题;中年人意味深长的回答。似有些“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的感觉。可惜的是,无溪,不可酿泉为酒。也无山肴野蔌。更糟糕的是,无饮酒之人。但我依然轻扬嘴角。
没有去计数到陵墓的至高点到底有多少级阶台。我有些固执地每上到一个平台向下回望一眼,以至于经常把P哥和钢盔跟丢了,当我有些焦急地找寻时,才在眼角的余光里瞥到他们刚从我的身边经过,于是我也不焦急了。终于快到了至高点。“上面的台阶比下面的陡”,阿P哥说:“我就喜欢站在高处向四野望去的感觉。”我说:“你想‘会当凌绝顶’哪?”
终于看到了端坐的先生,气氛并不肃穆。我在想“中山先生会不会不好意思呀?”我邂逅着四壁上的文字,只是从窗口溜进来的调皮的阳光刺得我的眼睛有点晕眩。
出来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歇歇脚。钢盔妹让我问问二成他们逛完没有。我乖乖地问了,他们果断的没有结束。我说:“人家是花钱的。”我向下看去,忽而在野林中发现一位中年父亲带着自己半大的儿子从“野路”上来了——感觉真好。
阿P哥和钢盔妹估计是累了,我还意犹未尽,于是挤破人群又去溜达溜达。站在最顶端的阶梯,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摆着各种姿态,各种笑脸,我也会不由得笑了。况且我身旁还有两位拍照的女生,说着:“这就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在脸上喜笑颜开了,在心里手舞足蹈了。然后不由地又进到里面瞻仰了一番。我赶跑调皮的光线,将四周的文字默念了一遍,不知为何,有些潸然泪下。然后被保安人员催促着,我也不得不快点出来,但还在时时回望着中山先生的尊容。
下山的时候钢盔妹说:“我们刚才在打赌老爷去哪儿了。我说,老爷肯定又进去了!被他果断地否定了。”我说:“的确,我又进去了。”她朝阿P哥扭过脸,一字一顿地说:“看-没-看-见!”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两个相跟着的小姐妹。我不禁地又笑了。
山脚下,我指向天空,“看!”。阿P哥和钢盔妹顺着方向望去。阿P哥说:“月亮都出来了。”钢盔妹说:“咦,真的是月亮。”我说:“还有月亮下的风筝。”钢盔妹睁大眼睛地笑着,我也笑了。
我想说,这是一首诗……
到了停车场,我还是想着步行。钢盔妹真的是累了,反复地抱怨:“你看人家车停在那等你呢!”后来也就相跟着上了车。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想多看几眼,与这景儿和人儿多呆一会……
深情款款篇
春色三分,
二分尘土,
一分流水,
细看来,
不是杨花点点,
是离人泪。
2号晚上因为害怕睡不着,所以陪着P哥熬了好久。品味着下午买来的零食,那是过去的味道,阔别已久。宿舍里飘扬着一曲曲熟悉的旋律,内心有些许的颤动,每一个音符都是一个故事。它们似乎在留恋着我们逝去的青春;在珍藏着一直拥有却往往忽视的亲情;在悼念着我们的青涩的爱情或许只是不曾真实存在的暧昧;在刻录着我们淡淡的却异常亲近的友情。
夜里,我说梦话了……
说实话,2号见到阿P哥和3号见到钢盔妹心里是激动的。但见面以后却也是一种平常,也并没有去怀想太多过往,或许是没有太多共同的记忆。只是现在再去深思才发现别有一番感触。因为中山陵山脚下三肉棒的电话,晚上和阿泰,小刘扯得几句话,还有很久很久不能再联系上的校长,尽管他就坐在阿泰和小刘旁边。这群高四的娃呀!想起肉棒油油的肚子,走路时的富态还是会会心一笑。当从他口气里听出“艳羡”我出来玩耍时,我笑得不太自然,因为我在“艳羡”着他的充实。还是喜欢阿泰的纯真自在,为小刘的进步和理想欣慰着,为校长的壮志和奋斗开怀着。却有些不能适应刘的客气,害怕校长的冷漠。或许是我们都变了,想要抛却一些东西,包括我们彼此。只是还会有阵阵余香,沁入心脾。
下了公交,不知是不是在我的“怂恿”下,我们又步行去了南理工。进门便是两排垄长的法桐伸向远方。校园里似乎很“脏”,但我却痴情于这样的“脏”,痴情于这厚重。终于走到了阿P哥妹妹指定的地点,找了个地方歇了歇脚,脚下是一湾河水,看不出流动,颜色是黑绿的,所以依然是“脏”的,但我依然痴情于这样的“脏”,痴情于这凝重。可我同时也爱着自己的学校,爱着那波光粼粼的润泽湖,爱着那破涕而笑的随风拂动的柳条,爱着那满园似开未开的在枝头嬉闹的花骨朵儿,爱着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美丽的人儿。就像我也爱着理工大的二月兰一样。
钢盔妹指着河对岸的花丛道:“那就是理工大最著名的二月兰吧。”我欣喜地说:“咱们过去看看吧。”钢盔妹倔强地跺了跺脚,“不去!累死了!走不动了!自己去!”而我已经蹦跳着向对岸去了……
我禁不住俯身摘了一束把玩,然后绕着那花花草草的起伏的广场走了一圈,回头撞见已经等到他妹妹的阿P哥。他妹妹告诉我,这只是二月兰的一隅,我看到的都是野花,于是又相跟着去看那海一般的花丛。
走近这花丛,我突然想到了家,想起了小时候。因为这花摇曳着油菜花的身姿,萦绕着油菜花的芳香,只是晕染着淡淡的紫色。花丛中已经有各式拍照的人群。我只是匆匆闯进去又匆匆出来。我有些害怕那样的人群,害怕那一群拍一个女人的相机,害怕那撩起一缕青丝的女人……
钢盔妹有点焦急了,打来电话。我向她挥了三次手终于被她在眼中聚焦。
人已经聚齐,只剩二成和他身边的那个女生了,我又乖乖地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准备下来了。我们又一路相跟着来到公交站台,等候他们的到来。
我老远就看见那不就是婷婷么?待到他们走近,我似乎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同时在阿P哥,阿P哥的妹妹,以及钢盔妹的眼中也看到了异样,但我将这所以定义为温情。
我是传统的,并不习惯外来的快餐。于是还是习惯地想着找个小餐馆。可惜的是只有爆满的大餐馆。等着饭吃是纠结的,但似乎同样温情,因为在座的每一位陡清楚地明白我们是一群人。
但有时却也不得不无奈地去接受无奈的离别。
我有些气愤地向服务员要来菜单;有些恼怒地催促快点上菜;有些赌气地大口吃着饭,夹着菜。因为我真的饿了,因为在座的都饿了,因为钢盔妹在等待中因为另一个等待而不得不在上菜前的间歇匆匆离去。
我决绝地抢过她的手机,却又乖乖地放开;果断地站起却又坦然地坐下;想道一句“再见”或是“路上注意”却又轻扬嘴角微笑。
我开怀地笑了,因为阿P哥的妹妹说:“我去要饭!”
或许我又多愁善感了,我还想道一句“请君试比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想起阿P哥因柳絮而提及的杨花,想起故乡漫天飞舞的杨花,想起故乡那杨花中曾经纷飞的我们,想起零落又再聚首的我们。
2号的晚上还有一场暴雨。
我还想道一句“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春风轻拂,或许还会踏着春天的柳絮轻舞飞扬,亲吻你的鼻尖。
忧国忧民篇
青天白日当空照,
但悲不见九州同。
春风又绿江南岸,
明月何时照我还?
不远不近地看到鎏金的“博爱”二字。
中山先生用他的博爱成就着这里每一个人的自私。
他的陵寝成了商贩敛财的聚集地;成了“善男信女”打情骂俏的场所;成了虚荣的人随意攀爬露齿拍照的“圣地”;成了游人玩闹嬉戏的游乐场。
我有些厌恶那些高举的相机,厌恶那刺眼夺目的闪光灯,厌恶那闪光灯一次次从先生身上耀过。
似乎中山先生现在只是一景罢了。即使被冠以“国父”,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可这络绎不绝,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机”来“凭吊”这个死人呢?
先生端坐着,背并不挺拔,自然地放松着,面容慈祥,眼神慈祥,并慈祥地观望着。
跟着阿P哥和钢盔妹出来后。我说:“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不是还可以看中山先生的墓穴吗?” 阿P哥说:“那是给重要人物看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看呢?”这是现状。但我说:“或许中山先生不是这么想的!” 阿P哥和钢盔妹笑了,我却没有。我挤破人群,想再去浏览一番。
在平台的最高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较好的视角,三面之景尽收眼底。脚下是一个个,一群群向上攀爬的人。有些气喘吁吁,有些筋疲力尽,却依然不停止脚步。
是啊,人并没有变,依然顽强,执着,为着心中的理想和目标而前进着。
是啊,人都变了,变得像山腰上路中间的树的表皮因为天长日久的“抚摸”而圆滑,变得像山上那貔貅贪婪得掠取着一切却不管能不能消化,变得像这向上攀爬的人群挤破头颅来看一个死人,然后揣着“虚荣”离去。
我向下望去,那些整齐的苍黑的松柏映入眼帘。我回想起上来时的景状。这松柏之间应是一片净土,密密的松柏阻隔了阳光的穿透。这松柏间是清凉的,明净的,透彻的。
视角两面是密密的野林,错落有致。再稍远处是拥挤的城市建筑,林立的高楼,高耸的烟囱,密集的街道。这一切因为污浊的空气而变得些许模糊。视线的尽出是苍黑的山脉的脊背,苍凉如墨。这远近的差异令我欣慰,因为并不是一切都被“城市化”;这远近的差异令我感慨,因为并不该存在这巨大的差异;这远近的差异令我想象,想象着“天下为公”。
我产生错觉了,我遥想山的那边是大江,带走这浮华,这不公,这拥挤的人潮。
我回身凝望“民族”,“民权”,“民生”。
从祠堂里窜出一阵风,撩起我的发梢,扑进我的胸膛。涌向人潮,涌向山下,涌向城市,涌向山脉,涌向九州。我忽然明白松柏间的纯澈也是因为这“浩然正气”吧。
不由又迈动步伐进到里面瞻仰一番。
青天白日下,先生依然端坐,视线遥望南方,越过城市,越过山脉,望向大海和海峡的那一边……
山脚下,我仰望着青天白日,禁不住替先生或是感慨或是遗憾“青天白日当空照,但悲不见九州同。”
那同样当空的月亮下的风筝是否在焦急地询问“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我欣慰的笑了,
因为那紧紧拉住风筝的不断的线。
我也有些宽慰了,
因为伟人的理想终会实现。阅江楼上的凭眺不是已经连接了两岸么?
我又轻扬起嘴角,
因为那张睁大眼睛的纯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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