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吧,老实人一个人,老实到38岁都还是单身汉一个。努力奋斗了十几年,才发现自己深陷的囹圄般的人生还不如一个低保户的人生,就像那颗竖立在门前的板栗树一样。
板栗这东西,很久以前就吃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识过他庐山真面目,直到混社会十几年没什么所得之后,躲在家里逃避现实后偶尔所见。板栗树身高七八米,果实累累的时候,风一吹,就几乎折了腰,等结果以后,你就会发现,板栗的果实被一群细细的刺包裹着,如果等不到他成熟自己落下来并且裂开,你就会感到生活中带刺的人或物,你还是遇到了太少。即使你拿锤子把他砸开了,也只会收获破碎的板栗,根本就没有什么收获感。但是你要是等待他自然裂开,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瓜熟蒂落,根本就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喜感。
我避世大概也有两三年了,虽然没有真正算的上见过世面,但见过那棵板栗树也有两三次轮回了。第一次结果是在我从上海闯荡失败回来,那是他第一次结果实,因为太少太棘手,我们根本就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年才发现果园里的这棵不走寻常路的板栗树结了果实,第三年开始才能算得上是有点收获。那些从不惹来鸡飞蛋打,只是默默地守在那儿弃儿突然一下子就成了众星捧月的功臣。
还是哥哥几锤子砸下去,我们才知道那浑身都是刺的毛球一直是在用刺呵护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从此以后,我算是看懂了,那些整日里哆哆嗦嗦地装模作样的人,何尝不是需要精心的呵护。
聊完着荆棘密布的板栗树,我很快就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大门前后个有一棵的橘子树了。这棵树是从遥远的云南嫁过来的嫂子亲手种下的。其实,老家一直有一个现状,我一直很困惑,因为我不知道它合不合法、合不合理。那就是农村的光棍特别的多,很多人都到几十岁还谈不着媳妇,于是这中间就产生了一个空间。那就是专门有人从遥远的云南甚至是越南介绍姑娘到我们这儿来,然后看老光棍自己的本事自己谈,只不过要是成功的牵线搭桥,男人是要给女方彩礼、给中间人数万元作为报酬的,我老哥跟我嫂子的婚姻就是在这种条件下结成的。
院子里的两个橘子树就是我嫂子跟我哥结婚了七八年之后种的,已经结了好几年的果实了。其中,那棵结的果实又多又大的树位于大门前,三面环墙,还有大树干扰他成长,所以它长成了矮小但是枝叶茂密的样子。它的果实在没有成熟之前是又酸又涩的,即使压得树枝都快挨着地面了,我们也没舍得将它减掉,别看现在国庆节到了,还没有成熟,可是等到十一月份,他嫩青色的果实一挂一挂地变成浅黄直至深黄的时候,味道就全变了。听我妈说,去年我不在家的时候,哥哥摘了三大袋子的橘子回他在孔城的家了。
这棵树是果园里的大主宰,每年都为丰收贡献了最大的额头,而位于后门边上的的那颗橘子树就不行了。或许是因为他所在的那个地区过于干燥了,每年除了不落叶外,结出来的果实即使是黄橙橙的也好吃不到那里去。这可能就是在提醒我,随遇而安的生活适合我哥,但绝对不适合我。就算明天就去相亲,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具备了那些漫天要价的女子们的芳心的。没有精神共鸣的女子,长得再漂亮甚至即使具备所有优点的异性,我都不稀罕的,更别说只见过几次面,随便聊聊就能共赴巫山云雨的女子了。没有精神共鸣的女子,怎么也成不了一生的伴侣呀!
今天我又去赶集,镇上不但连祭祀用品、祭祀活动都可以公开拿出来做生意,连婚姻介绍所都可以合法存在了,我就不担心哥哥跟嫂子的婚姻将来会不会有变数了。只不过,若是有人要将这种套路用在我身上的话,我恐怕只能把又苦又涩还酸的果实从他的嘴里直接硬塞进去了。
在那棵板栗树与那个歪脖子的橘子树中间,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生长着一颗桃树,由于有了板栗树和橘子树的“遮风挡雨”,那个桃树虽没有长成苍天大树,但还是在夹缝中长成了“地方一霸”,低调但很顽强,也不知它是不是在告诉我们这些不负责的主人——没有你,老子依然可以硕果累累的。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园子里还养着几十只的鸡和鸭,真的没人会去桃树的角落里走动。这一走动不要紧,这一走动你就发现了他的美。在那块没多少人看的见的角落里,在草长英飞的季节里,你一抬头就能看那个桃树毛茸茸的果实,会给你带去不少的惊喜。再过一阵子,满树红彤彤的桃子就把你馋的像个猴子了。
最后嘛,还想提一提那棵已经被砍去枝丫的琵琶树吧,不知道是谁种的,也不知道是何时种,在这个优胜劣汰还要看主人心情的没有条条框框的果园边缘,他这个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大冤种是注定不会受主人喜欢的,被砍去枝丫好几年了。虽然他也是拼命的恢复,但终究伤势太重,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是没有办法痊愈的。
本来只想吐槽一点点,但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里的小九九,所以已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该烂在心里了。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曾经那么苦,我都坚持了下来,而如今却再也什么都不想忍了,非要搞得人与畜生都不得安生的地步。我自己猜是因为,那些年我一直以为大学毕业就是我苦难的终点,所以人生路上遇到的一切艰难险阻都是可以忍受的,但是让我失望的是,我心目中的终点,在别人眼里,只是下一段的开始,于是潮来潮去,一年淡过一年,人生就变得毫无趣味了。
就像这片果园,安抚得了我的焦躁不安,却安慰不了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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