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乘索道上的第一段路。然后再向苍龙岭进发。当我们气喘吁吁地爬到苍龙岭的时候,两条腿已经很沉了。同行的一位朋友因为身材胖,坐下后一边揩汗一边发表声明:累死了,不爬了!我们一边休息一边看风景一边做他的思想工作。这时,从前方的一个地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笛子的声音。吹的是“喜洋洋”乐曲。尽管乐音有点不太专业,但是在这高山深处,空谷之中听到这令人高兴的音乐还是使人精神为之一振。给人一种向上并要去看个究竟的欲望。我们借此鼓励朋友向上爬,去看一看,听一听。
我们向上爬,可笛子的声音也一直在向前运动,有时停止了吹奏,可听到山风人语的喧哗,突然间又从山那边穿越清谷轻灵地飘过来。大约有半小时,我们终于赶上了那个吹笛子的人。原来吹笛子的是一位挑夫,他大约有一米六五的身材,看年龄在五十五至六十岁之间,在那群挑夫们中间他是一个较年长的。挑夫们正在休息,只有他手拿竹笛面含微笑,对着上山的人吹的正起劲,百余斤的担子就摆在他的脚旁。游人几乎停止了脚步,驻足聆听。无不向他投去钦佩的目光和善意的微笑。我知道人们从心里在默默地感谢他给人们带来了欢乐的情绪和继续向上的信心。
当我们游完全程返回的路上,在一处陡峭的山道旁又赶上了他,他们送完了货也正在下山。这是一处非常陡峭的山道,有十几米高度,由于坡度太陡,旅游部门在台阶上又格外加上了手拉的铁链以让人们手脚并用增加保险系数。人们大都是面向着石壁,手攀着铁链下来,有胆小的更是颤颤惊惊往下爬了。这时就在吹笛人要下来时,有好心的游人坚持要给他拍照。他很配合,就见他稍事整理肩上的担子,然后手不抓铁链也不扶担,面向大家,并毅然地向只能容半只脚的台阶下了三级。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不要逞能,危险!只是没有喊出口。这时在他的口中第一个乐音已经飞出。他又吹了两首欢乐的乐曲,有人为他拍照有人为他摄像。
我仅盯着他那半悬着的脚和像生了根的腿,很稳。往上看,他的身后是辽阔而高远的天空。
这儿是什么?是舞台吗?这儿没有猩红的地毯,这儿没有紫色的帷幕,这儿没有乐队为他伴奏,这儿也没有伴舞女郎为他伴舞。这儿有的是青山碧水,蓝天白云。有的是与他无关的陌生的游人。
他是为了钱吗?明显不是。他的付出没有人给他一分钱,他也没有向任何人要一分钱出场费。
他仅仅是在自娱,同时也在让别人与他一起欢乐。但他的娱乐是和劳苦联在一起的,即苦中作乐。他和千百万劳苦大众一样,在辛苦劳作的同时一样需要有丰富的精神生活,需要有属于他们的舞台,需要有他们的背景,需要有他们的华盖。大地即是他们的舞台,高山是他们的背景,蓝天是他们的穹庐。
我知道他们也没有大把的钱,他们仅是在以自己的辛苦劳作挣钱养活家小。在他们的夜晚,绝不会像那些有钱的人,更不会像那些贪污受贿者夜不能寐。就是敞着门睡觉也会睡的很香。
今夜我也会做个好梦,送给他们我的祝福,也会在梦中聆听他那由山风作和声,有山鸟儿伴唱的优美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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