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因为挺拔,所以坚韧、沉稳便是它的代名词;水;因为清灵,所以便形容它宛若豆蔻女子般聪慧和美艳——山和水造就了人世间生命的美丽……
有的人,生活在绿草如茵的南方,却向往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有的人,生活在风景秀丽,青山绿水的乡间,却向往着灯红酒绿繁华的都市生活;有的人,生活在浩瀚无际的海边,每天悠闲地看着海上壮观的日出日落,却向往着无边无际偶有驼铃声响的大漠……生活中的很多人往往忽略了身边的风景,静思品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边的风景独好。
我的家乡在南方的一座小镇旁,家乡的旁边清粼粼的流淌着的是一条叫右江的河流,两岸竹子青幽,绿树成荫,无时无刻不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记得很小的时候,还没有自来水,家乡的人都是挑着木桶去河里取水的,每到傍晚的时候,那河岸边的石阶上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大人们挑着装满水的水桶拾级而上,低着头,弓着身子,扁担两头的水桶一上一下有节奏的弹跳着。那时候我还小,个子矮,也没力气挑水,但依然很吃力的跟小伙伴们一起提着装满一家人换洗的衣服到河里清洗……那是一段难忘而艰苦的岁月,母亲河包容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见证我们的成长。记得冬天河里的水很浅,河面冒着一层层白雾;最喜欢的是夏天的河,我们去洗衣服的时候,可以到河里游泳,虽然父母一再叮咛叫我们千万不能去河里游泳,但是夏天的河成了我们童年最快乐的乐园,如今每每想起,小伙伴们在河里嬉戏的情景好像就在昨日……
七零后的我们见证了父辈的艰辛,也见证了分田到户改革开放等巨大的社会变迁,而莫大的幸福是能看到自己的父母还健康的生活自己的故土上,二十几年来,每次从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乡,看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心里说不出的欣慰和释然。喜欢坐在家门口,听着婶娘们每次说起花姐出嫁时如何的风光,然后看着她们露出的羡慕的眼神,和尔后哈哈大笑的样子;听着大叔大伯们说谁家的孩子很有出息,年纪轻轻就能在市里当领导了,然后看他们转身跟身边的孙儿们说你们一定要努力读书呀……每当那个时候,心里异样的感动。
最让我感动的是上一次的回乡探亲,正月里的天气很冷,已过古稀之年的父亲和他的两个已经是八旬高龄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两个伯父,拿出钓鱼工具,用杂粮做成的鱼饵,迈着已经不再轻快的步伐的去河边钓鱼,我在后面看着他们兄弟三个的背影,他们的背都已经不再挺拔,可步履还是那样的坚定,我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起来。我反复叮嘱他们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可过中午很久了依然没见到他们回来,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细雨,我有点着急,大点的孩子们都在网上玩游戏,最小的侄子在操场上不亦乐乎的跟别家的孩子一起放烟花,我不想惊动他们,只好一个人走着去河边的路找父亲他们回来,路两旁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了,一栋一栋的楼房或两层或三层错落有致挺立着,当年的小道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一路延伸到河边,熟悉却陌生的村庄让我忽然才发觉我已经有二十年不到河边了。
远远的就看到父亲他们三个坐在河岸边,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听到二伯父说:“大哥不会游泳是太听大人话的缘故,老弟游泳游得最好是因为你太不听大人话的缘故……”然后我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我说回去吃饭吧,太冷了,下雨了。父亲他们才收起了鱼竿,向我展示他们的战利品——一条半斤左右的赤眼鱼。回来的路上,父亲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看着他们凝重的神情,我说不如夏天带大伯来河里学游泳吧。父亲和伯父他们听后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其实我知道,他们已经很老了,分别在不同的城市生活着,每年的相聚就是正月里短短的几天,这么多年的春节,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他们总要聚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两天,这样的亲情,让我们都很感动。
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着QQ音乐里反复播放的《卡萨布兰卡》,心情很是平静,此刻家乡的春天,李花应该已经开放,苦楝树应该已经抽芽,右江河水依然轻轻的流淌,春雨也滋润了故乡花草树木,也滋润了我的心田。
无须去大川名山,也不用去沧海大漠,怀着一颗诚挚的心,热爱着我居住了二十几年的这座城市,感受都市魅力的同时,坚信:无论世事怎样变迁,无论走向何方,我依然爱你,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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