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总有些阴晴难辩。天空飘着分飞的雪花，而阳光却透过雪花的缝隙融融地照下来。隔着窗玻璃，望着街上匆忙而有序的人流，心境平和得如同这飘逸轻灵的雪花，出奇的安详与宁静。

     “在看雪吗？”我正沉浸在这如诗的画卷里，突然一个细弱的声音扰乱了这份宁静。是她，心中有丝不悦。我继续观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朵朵，一片片，像抛洒撕碎的纸片。每一片雪花，都像写满一个飘落的故事。

     “有事吗？”我以为她走了，却见她还怔怔地坐着，呆滞的神情欲言又止。“今天真冷啊”她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自言自语。她是我们这栋楼的清洁工，平素很少交道，见面最多点个头。坐我办公室好象还是头一次。“那就不打扰了”见我无心搭话，她悻悻地走了。

       楼道里到处撒落碎纸片和烟缔，空气中弥漫一股潮湿的气味。人们想起清洁工有些天没来了。有人说她死了，是坠楼死的。房间里漾满浓浓的暖意，人们围着炉火谈论这位清洁工的话题，也是第一次如此集中统一。有说是她自己跳下的，有说不小心坠落的，就在那个大雪天..........。我的心头一阵颤栗，仿佛严冬中被剥光了衣服，刺骨的寒风钢针般穿透我的心。

      她是来向我告别的吗？是因为平素里我多一点和善？还是想诉说点什么？或许只想找个人聊聊，需要一点点的宽慰或鼓励。而我都做些什么！天那，这是怎么了！......。

       或许她太累了，扫尽大地的尘埃却无力清除心头积郁的污垢。我和她毫不相干，我努力安慰着自己，心头却一次次缩紧，脑海里不停地闪过扫帚的痕迹..........。

      多年过去了，很多事都已忘记，那飘飞的雪花却总也抹不去，心头还常常会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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