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这仅是个小学生都最熟悉不过的十位数字。年,在有感知能力的人类身上是最有体会。无论是从一分一秒到分秒必争,还是从紧要关头到为难时刻,更甚一日一周循规蹈矩,年年岁岁的太平安康,日新月异的锦世繁华,岁月在生命的标盘上,从零走到零。零是开始,也是结束。但对于十七年的定义,我想,不只是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能用一段岁月匆匆来衡量。每每留心品味时间的真谛,却让我想及这么一种最有话语权的生命,也可以说是生命中的精灵,它就是一种称作周期蝉的昆虫。周期蚕,也叫十七年蚕,只长在北美,北美南部的出世早些的早些的称作十三年蚕。这些蚕是和别的蚕不一样。普通蚕儿在土下自是熬了四五年便憋不住的,爬出来,在自由的世界聒噪着生命的喧闹。一批批,一年年,默默修行,到修成正果,他们无需太漫长时间的等待,便争先恐后地来到世界享受这阳光普照,雨露滋养和斗转星移的酣甜。而周期蚕,无论你多么优秀或聪明,从翻身入土的那一天,大地就尘封了通往世间的土层。出世后,才能争分夺秒和尽情的享受和展现生命的多彩,尽管有满腹的等待中的煎熬,辛酸苦短,但这些都被赋予期盼与筹志中的伟大。这些都已经是生命中的惊叹啦,然而,周期蚕的不同,大地从接他们入学起,就不再招收新的学子。从入学接受教育到大学毕业,等到告别天堂雨露一个不剩的时候,才接收下一批学员,他们的下一代,不是命运的捉弄,不是对前世罪恶的惩罚,也不是对星夜孤寂的迷恋,只是若一个莫名的等待,为见天日的几世重生,这一种等待,不长不短,恰是十七个年头。
查过关于周期蚕的资料,这些小小的不被关注的精灵缔造的确是昆虫生命的不死神话。很多天敌包括鸟类,终是等不及亲眼看到就老死在自然法则下。两个质数周期保证天敌是无法进化出一种隔代捕食的策略来。不成为天敌的主食是他们的生存策略,这是一种高明的不战而胜得生存策略。可以说他们的基因步调是一致的,任何一种情况的因基因突变或变异而进进行的演变,都不会有哪一只耐不住性子的个体降生于世,如果有,那么发生在它身上可悲一幕,将是找不到相伴的同类,郁郁而终结。
对周期蚕的了解,多少让我有了几许的感叹。如此的地域之苦,如此的厚积薄发,如此的煎熬和期盼中的倔强,让我不知觉中肃然起敬。不论付出的是怎样一种代价,不论饱含何许的苦辣与酸甜,而对于同样的一屡阳光灿烂,同样的一份立世甘甜,诉说的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破译的语言密码,而这日夜缠绵的诉说,仿佛全是对生命美好的珍惜和讴歌。如若看作是一种能量的积蓄,这种完全沉默式的积蓄,没有父辈的呵护,没有师长的传教,没有世事情缘的感化,超乎静态的自我修炼,在大地之中孕生,思天之灵,吸地之气,终得沉默中的正果。选择了夏秋之交的短暂炫耀,对生命的渴望,在价值中永生,我选择,我存在,这是对所有生命的庄重证明。没有在沉默中走向灭亡,这是让人最为心灵震颤的。
就是这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十七年,也恰是中国孩子从被送入幼儿园到告别大学校园的寒窗苦读。是一张白纸,足以写满整个世界,也可以是一本字典,解读人生的曲折、苦难与精彩。十七年里,工人做工,平地而起的万丈高楼早已耸立成一片城市繁华;十七年里,白手起家或东山再起的不分男儿,殷殷实实的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财富、地位和身价。娘声奶气的娃娃渊博了学识,书山之路,学海之舟,金字塔顶的谁与争锋,成就了莘莘学子的最初梦想。当然的,十七年的风云变换也有被写进许多转瞬即逝的名流名企,吞没过富甲一时、权倾一方或是算的上豪杰、天骄、英雄的不凡之人。也有婚姻的停站,也有生命的完结。更甚,一些疯狂地无休止地敲打着地域之门,麻木了灵魂,放纵了躯体,无知了追求,浑浑噩噩地忙碌着,寻找着。也竟是一种沉默和积蓄。可悲的是,这样的一种能量的爆发只能导致灭亡。想及鲁迅先生一句话,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像这样的走向消逝,无声无息,足以将一切毁灭。几许感叹几行泪,在清风中散去。没有光环,不为人知。
我常感慨,自己若是周期蝉,我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羽化地点,摒弃一切世俗念想,净化自己心灵那片净土,先学着沉默,学着沉淀,也给自己如是17年的生命花园,让污浊的渐行渐远,用最真诚忠实的胸中壮志去冲迎每天一的阳光雨露,花开花谢,春去秋来,我也面朝大海。
是的,我还依然是我,庆幸的是我知道关于这17年的故事,周期蝉不能像人类一样有这么享受生命的美好机会,寿命之短,来不及细细思考,一片叶子遮风挡雨,一滴水化解饥渴,总感觉十分欣喜,激情和感谢,就算从树上如枯叶般凋落的一瞬间感慨,也是那样的完美感叹。
对生命的感触自是再灵感的文字也无发阐述,何况这十个载明的星移斗转,周期蝉又悄悄的爬进了土里将自己埋进了土里,又一个17年后的等待。
2010nian4yue10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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