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天堂可好
十年惊鸿即逝,那转瞬般就度过了,分离了十年。有人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知她十天来过得怎么样——她在天堂应该过得好。
在十年初夏的一个中午,成熟了许多的阳光肆虐着大地,霎时蜕变成了一个七尺男儿,不再与往昔一样。人们在街上纷纷议论着,仿佛它预示着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
午休,我和同学们与往常一样到街上找妈妈要“赶场钱”。在巷道我遇到校长,他告诉我你妈妈生病了,快告诉你姐姐去——我半信半疑地走到街上,看见一群人站在医院门口,格外的热闹,我跑过去也看看“热闹”。我在人群中挤呀,我看见——单架上睡着一个人,如此安祥。凌乱的短发,在风中飘动,被子盖在身体上,黄纸遮着她的脸......
“妈妈,”我忍不住地叫了出来,“你怎么了?醒醒啊,你快起来......”我知道校长告诉我她“病”了,可我意识到这与四十七天前街上躺着的外公一样。我去摸她的手,冰冰的......一位耳顺之年的老人把我抱出人群,递给我一个月饼,说:“孩子,别哭了,勇敢点!去上课吧。”我凝望着老人红肿的双眼,他笑着摸摸我的头。我在姑姑家看见亲戚们,他们的眼红红的,我们什么也没说,我去了学校。我发现满街的人都在看我,他们的眼神——在寂静的巷道走着,所发生的一切像电影般浮现在我脑海。安睡的妈妈,抱我的老人,什么也没有说亲戚,满街看着我的人们......
“妈妈累了,让她睡会儿吧,她只是累了......”老人的话在我耳旁萦绕。我走进教室,老师停下讲课,双手使劲儿地鼓起掌来,同学们也一样像是在欢迎一位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我走到位置坐下,我瞥见,老师眼角挂着沉沉的晶莹的泪珠!
下午,我与他们(一起长大的伙伴)回来,路上看着满地的“买路钱”,风吹满山跑!回家看着乡亲的眼神,我沉默地直走到灵棂前跪下。呜呼,沉默是最大的悲哀,此后她便赐得我永久的沉默。呜呼,痛哉!香果——尚飨!
三天,我和往常一样度过,在“天桥”的照耀,数百号人组成的“长蛇阵”的陪伴下,泥土掩盖了那活黑黑的雄伟的棺材。听说人死了都要喝孟婆汤,不知道妈妈吃了没?应该没吃吧!以往她吃什么都会告诉我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应该吃了吧,喊了那么长时间她怎么不答应我呢,没听见么?不会,她听力很好的啊!我要警车,我要手枪,她还会给我买么?
卦神说,我二十岁前会“败走麦城”——命途多舛。十年如一日,我们一家过着“不寻常”的生活,我们受够了艰辛!这个夜晚,夜色迷离,我提笔记忆,月光定格在窗外,就像您永远的38岁,就像爸爸为你提的那首“创业艰辛十七载,壮志未酬身先逝。生平赤航情贞贵,功绩成就常勉吾。”就像孩儿十八岁为你所祭的《远方的人》!
夜里,莫窟飞仙曳过,飘忽的舞裙,散飞的长发,挪步的花鞋.....谁持当空舞!愚钝的我来不及看清她的脸庞。她在天堂可好,因为她的裙、她的长发、她的花鞋,我从未见过。
她在天堂应该过得好,因为她的一身正气足以让阎罗王肯定;她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就像坟前那几珠长年绿绿的万年青!
惊鸿一督的十年,转瞬即逝的人生,她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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