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灿烂秋日之金果,探盘瓠文化之神秘,触幽远历史之惆怅。流光溢彩的金秋十月,泸溪作协一群文学爱好者兴致勃勃地从新城白沙码头出发,溯沅水而上千年古镇——浦市。
老实说,钟爱沅水我是从看过沈从文的《箱子岩》开始的。的确,沈老先生一生痴迷沅水,他的全部创作和灵感都来自这条千里沅水。他说:我看久了水,从水里面的石头得到一点平时好像不能得到的东西,对人生,对爱憎,仿佛全然与人不同了。此时此刻,亲近沅水,抚摸沅水对于我一个后学之辈来说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上了游船,有暖绵绵的阳光透进窗来,不远处,漫山的椪柑林苍翠葱郁,河面上、空气里飘着椪柑釉涩的淡淡清香。当船驶过铁山河大桥的时候,屈望古村映入了我们的眼帘。我们的思绪立刻穿越千年时空,感受着伟大诗人屈原忧国忧民的情怀。春秋战国时期,爱国诗人屈原曾经流放到此地。哀民生之多艰,他和当地的村民朝夕相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屈原在此创作了许多著名的诗篇:如《涉江》、《山鬼》、《橘颂》等。屈望村外的河滩叫屈望滩,每年的端午节,人们都要吃粽子,赛龙舟,缅怀屈原。美丽的屈望古村也因屈原而得名。
船在这条千年沅水河上缓缓行驶;脱掉鞋袜,卷起裤管,将脚伸出船窗外;水真清啊,清得可以看见成群游动的鱼儿和河底的沙石;我象一个顽皮的孩子,拍打着脚下的流水,浪花四溅,流水正是一位贤淑的母亲,伸出柔美的肩膀,将我的脚揽进她透明的心胸。
当水绕过一处大岩石时,我开始惊呼起来;水与石撞击的浪花太美了。从她倔强,不气馁,坚定而执着,直冲大海的那份从容和镇定的信念,又让我看到生活固然是美好的,只要固守住美丽,春的脚步就会离我们很近。
河两岸杂树丛生,不知名的树木隔三差五的闯入我的视线,有的向我点头微笑,有的向我招手示意,有的则对我含情脉脉,触手之处,感觉树木是亭亭少女,肌肤是如此细腻润泽。河对岸高楼崛起的村庄,男人和女人的欢笑声时断时续,偶尔也能听到几声犬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啊,我想正是有了这条沅水河的滋润,才使得沅水孕育了象沈从文这样的知名作家和成功人士,才使得湘西泸溪这片土地变得美丽、富饶、多情……
清风徐来,孱孱的流水迎合着阵阵欢笑,随波荡漾;这时,你会忘了我们的船在前进。
接下来,马嘴岩映入眼前,马嘴岩是由一尊细长、层叠的石灰岩伸向水面,很象临水而饮的马嘴,远远望去,那岩石既具水彩的淡雅,也不乏浮雕的凝重,秀美而壮观。相传马嘴岩是当年高辛帝派给辛女驮物的铜马,此铜马被这带沅水风光所吸引,偷偷留下来充当辛女的坐骑,当它得知主人已死的噩耗后,来到江边,日夜悲鸣,想唤回公主的灵魂,天长地久化为岩石,多么感人的故事,多么可歌可泣的石神,此时,船早已荡过马尾,我还在频频回望,心中不免升起一阵阵难言的惆怅。
游过马嘴岩,辛女岩秀峻而至;数米丈高的山峰斧削峭壁,亭亭孤立与沅水岸边;岩石的线条清晰,脉络有序。传说一位风姿绰约的辛女梳理着一肩飘逸的秀发,至今都在深情的张望,痴情的等待丈夫的归来。听导游说:有缘人还可以沾上辛女的灵气看到岩石上辛女的当年韵姿美貌,日后定能辉煌腾达,大富大贵。岩顶上还有早在宋代期间建有的辛女祠,祠内有供奉辛女的木雕神像;辛女岩脚下有辛女溪、辛女桥。
隔桥对望的山叫盘瓠山。这是一座巍峨,充满阳刚之气的山。盘瓠山和辛女岩千百年来就这样相互注视,深情款款,静静依偎,呢喃地诉说。此刻,我不由得想起舒婷的那首《致橡树》: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勇猛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雪,霹雳,我们分享雾霭……仿佛永不分离,永远相依。是啊,辛女和盘瓠将爱情刻在悬崖绝壁,让日月见证,这又是多么伟大的创举啊。
眼下这流不尽的沅水呵,有多少个日月倒在其中,就有多少个岁月沉积的故事;或许,沅水河本来就是一条长长的历史河吧。
我们的船终于在芭茅岛处停了下来。
芭茅岛确切的说更是一块美丽的沙洲。岛上依稀潜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树,轻絮的芦苇缀满整个沙洲;沙滩上很难看到松软的细纱,而是铺满大小不等的卵石;金色的草地虽然失去了春的柔媚,但韧性可弹。仰躺沙洲,听沅水滔滔,竟然不知道夕阳开始落在升升沉沉的肩上;而心是天空变换不尽的流云,思维也因此变得活跃起来。
我本以为所有没有人类居住的地方都会是寂寞的,荒芜的,可怕的;然而芭茅岛不是。在我们刚下船的那一瞬,分明看到了成群腾翅而飞的野鸭;我对野鸭深表歉意,因为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不期造访打扰了它们的宁静。
卸下船上的厨具和所有准菜类的东西,我们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开始游离于山水之间。开饭了,香烹的根根排骨,清爽可口的水煮鱼,锅里舞蹈的饺子,再倒满香醇的美酒,我们席地而坐,都说酒逢知己,是啊,干脆就在李清照的词中来个沉醉不知归路吧,火热的场面硬是把每个人的兴致提到最高点。
最辛苦的要数摄影者了,把焦距拉的更近了,让每一张灿烂的笑脸定格在这片美丽的芭茅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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