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我沦为一个乞丐。

    望着天空冷笑，有些宿命的味道。“终于”，是因为在那个沦落的过程中隐约就已经看到那个令人心悸的结局。可现在，我却没有了害怕的感觉。做了太多挣扎的铺垫，以至于现在只是麻木的，冷静的接受。

    于是

    我衣着整齐地坐在大桥边，不同于旁边同行的蓬头垢面。

    我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张扬的舞蹈，缠绕着飘起的风衣，有些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安静、平静、沉静，我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极致的静。似超凡脱俗，与世无争，淡得一无所有，包括自我。而背景红与黑的交错的张狂，却是动的极致。这两种极端竟能如此和谐地统一。美的极致，我开始注意她。

    她走过我的身边，又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抬起手，缓缓地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交给我。我看不到她的脖子，红色的衣领竖起来将其挡住了。但我想那一定是白如凝脂、滑如绸缎的。想着想着，我眼前忽然晃着令人眩晕的红色。我看到那片红色，似流动起来，环绕着她的脖子。

    我接过那串细细的白金项链，，捏在手中，感觉摩挲的蟋嗦的细碎的响声，似有倾诉的欲望，我却无力倾听。

    我没有说谢谢，我对她微笑，她对我微笑。我们看着对方。微笑着……

    她走了，轻盈如精灵。我听着项链的倾诉，无能为力。

    我看到很多人从我身边跑过，涌向桥边。大家围在一块议论纷纷。兴奋、惊讶、害怕的面孔晃来晃去，晃着晃着所有的面具叠在一块了，叠成一片冷漠。

    她跳下去了，投身死亡的怀抱。我想起那片流动的红色。

    我依旧坐着，摊开手，提着项链，看它在眼前晃动，晃出一片阴影，当中有她的脸，微笑着。

    和我一样一无所有的人，和我一样微笑的人。

    微笑的人。

    我

    一无所有的乞丐

    还在等待

    或许哪一天我也会站在她曾经站过的地方，

    但我不会跳下去。

    因为我不知道，在她跳下的瞬间，是否依旧微笑。

    而我

    还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