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离别,把离别的心折磨得像不停哭泣的天空,淅淅沥沥。秋日的离别,像沉甸甸的谷穗,微风一吹,便有齐腰断掉的危险。富宁车站一别,滚动的车轮,渐渐拉开你我视线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暗涌,其实早已被你看见。
人生总有着无数这样那样动人的离别场景,我们也许习惯了三天两头的离别心情。可是,就在今天,你却要去地球的那端,而把孤单的我,掷在地球的这端。遥远的时空,隔住了我们彼此渴望的双眼。虽然,思念从不被千山万水所隔离,但是,由于我们无法预知归期,便凸显得无限的遥远。自从我知道了你的这个“远行打工”的计划,不安便占据了我的全部,因为无法预知别后的愁绪会不会很轻易将我击倒。
我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因为我确实有必要用音量来掩盖住我过于狂躁的心跳,听着那些平常我们共同欣赏的民族歌曲,扑在沙发上,很久很久,任凭着回忆凝聚。不知跳过了多少首歌,我爬也爬不起来,你那慢慢转身最后一个白色直板的背影,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
在我回木央乡镇的路上,狂风夹杂着急雨,我抱着路边站立的树的头,疯狂的摇来摇去,好像在对树说也像在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次的离别,可够你等一个世纪了。想到这里,我只好无奈地闭上眼睛,软软地将头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眼睛热呼呼的,鼻子也好酸,好酸。
我们117寝室外边的那棵大白橡树,被风吹得头都往窗子里面揪,似乎它也不相信你会离开。在等待签证的日子里,我们总望着窗外念叨,憧憬着离别后的思念,有时还浅浅的开着玩笑。但是,从你真正启程的那一刻,我们便沉默了,真是可谓:“多情自古伤离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是的,虽然你没有更多的话语,但我知道你那个坚实的背影,背负了满身的责任。和你在一起的世界里,并没有浮躁的情绪,总是浅浅地笑,然而,在你表达自己个人情感的时候,你却会把我抱得很紧、很紧,填充了你平日语言的干练。无论什么样的问题,你总得到合乎情理的解答,你总是显得那么胸有成竹。在等待签证的那些日子,我恐惧离别的苦楚,泪水涟涟地枕着你的胳膊,你温柔地拔开脸上被泪水泡湿的头发,然后,你吻着我的泪花,动情地说:“宝贝,你一向不是很懂事的吗?”听着听着,你渐渐低沉的声音,我觉得我把你惹哭了,很懊恼自己,赶紧用手背擦擦恣意热泪,痴望着你默默滚动着牵挂的泪水的眼睛。其实,你也不想令我守着这份美丽的寂寞,是吗?
有了这次远行和经常离别的遭遇,好像我们会更加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亲爱的,不是吗?比起生命前后的距离,虽然这次离别,也许只是人生中很短很短的一个线段,但也够我们回忆整整一辈子。生命中的秋天,是可数的,而对你的思念,是不可数的,我愿用三生三世的时间与耐性等你,等你回来,哪怕是我等到月落星稀。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浇灌好那些你平日里,你最喜爱的盆景,也许它们再也等不及看到你那迷人的笑脸而枯萎了。没关系的!我可以再你回来的当天再去花卉市场买好多好多你喜爱的盆景,迎接你的归来而快乐。
这是个丰厚迷人的秋日,这是一个令人牵思挂念的秋日,我们更应该整个人生的秋天来纪念它普通而又并非平常的意义。我将你那个牵挂的背影永远定格在视野所及的地方,用勤奋的耕耘化作对你无限的思念。我木然地打开窗户,一任风把白橡树高大的身躯东摆西摇,雨滴从万米高空粗野地砸下来,打在树叶上,发出坚实的响声,好像发誓要扒掉遮挡树身的群袂,厚实的树叶承受不了粗密雨滴的蹂躏,顾不得别人看它泪眼婆娑的样子,直接把大把大把的泪水满地抛洒而旁若无人地自我表达。整个下午的光景,思绪沸腾奔涌,交迭更替,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眼前的这棵树,只有我自己。
哦!白橡树,你无法停止抖瑟的身体我看到了,而我,汹涌澎湃的心潮,你,看到了吗?我为你的抖瑟悸动,如果你看见了我的心电图,一定会为我的执着而感动吗,不是吗?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存在,有同样的心跳迎接明天;因为,每一个明天都孕育着饱满的希望。
宝贝!我痴约白橡树,一直在等你,等你。
2010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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