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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

时间:2011/4/10 作者: 李雷雷 热度: 61193

 

 

    外婆家在遥远的陕南,记得第一次去的波折,更加忘不了的是那次迷路的经历。

    那个春节我还上幼儿园,妈妈生病。爸爸第一次带我去姥姥家。我第一次走进群山峻岭,看到朦胧的山村。我爸爸背着我走了很久,直到天黑,他忽然发愁地站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他是走过去还想回去,重新选择一条通向姥姥家的山路。很快天已经黑了。

    我怕黑,尤其怕天黑在外。但是,雄伟的山脉中,没有一个有情的山路可以理解孩子的眼泪。就在我们没有办法时,有位放牛的老人在夜色苍茫中,蹒跚走来。记不得他的样子,听不懂他的话,只记得他的笑声。至今很少听到这么好听是笑声。

    记得我骑在他牛上,记得他一把抱起我。记得他家的灯火温存,记得他家的房子温暖,还记得他是一个不亲的亲人。

    第二天,我们回到了姥姥家。脑子里已经空白。就记得走的时候还路过老人家,同样去他家玩了一会。

    后来我们一共去了三次。一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家里出了事,就一直没有去过。那两次都去了老人家,仿佛记忆中,他才是姥姥家。今年暑假,我准备去姥姥家,十一年没有去过的地方。

    我还依然记得具体位置,只是这里多了几条公路,也通了公交车。我很激动的想到要去老人家。或许他一让那样慈善,还是那样有力,笑得那样好听。

    但是我找不到他的房子,最后打听到他死了。过来迎接我的是他儿子。他先看看我,从头到脚都看了,当然急不得。才安心的问我“找他有啥事”?没有事。真的没有事。等他听完故事,很痛苦的让我进他家坐坐。我去了,家很新,很冷,尽管是夏天。最后不知怎么的,我们别了,记忆里总是觉得我是灰溜溜的走了。

    我要去外婆家,我知道路,牌子上都写着,字迹很新。但我就是不相信,他会真的死了….纠结。我故意问了一个摩登少女,怎么走。“你没长眼吗?那牌子上写着呢”!我想他可能真的死了。忽然一声公交车的鸣笛打断我的思路。车停了,司机亲切的问我“小兄弟,去哪里”?我忽然间觉得一股温暖。我告诉了他。他却说“有毛病,在左边坐车不知道!”一溜黑烟,跑远了……..

    现在文明啊,你是伟大的,你可以让远方的游子一夜到家。但你又是残酷的,冷漠的!你铺平的柏油大道载满了无情的车辆,你高悬的车牌挡住了思念的乡音。你让滚滚的黑烟遮盖已逝的亲人,你用霙红灯击碎了千载的夜幕,你用冰冷铜铁遮住了黎明。你不怜恤未来的黑暗,你让迷路的孤海永远都找不到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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