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用米尺去量海有多宽广,也无法用眼睛去衡量山有多延绵,更无法用文字叙述天有多高,有多少传奇的蓝,一如此刻我无法让自己的脑思维来去自如的流淌,然后汇集在这个喧嚣的却充满着感动色彩的红绿黑的交响乐曲里。因为它太大,太重了。它不是一组词,不是一行诗,更不是一首歌,而是一副我挑了一年的担子,里面盛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但我仍然要以郭沫若说过的一段话来揭示我们石油工人的无私,伟大,并肯定我们的成功和坚定:“我要以松柏的态度来刻化自己的年龄,能成为合抱的大木给天下的劳人以一片清荫,即使中途糟了电击或者枯死,我也希望它的残骸能够供给贫苦人一把取暖的柴。”我们就是那一颗颗四季常青的松柏树,在石油的腐蚀下,我们仍然是最美丽,也最挺拔的那一株。
夜很冷,空气似乎也结了冰,可我迈向体育馆的脚步是欢快的,轻盈的。在爱人的陪同下我从第三通道进入了传言了一个月的并且属于我们石油人自己的庆祝晚会现场。延长石油标志、抽油机、多么熟悉。怎么今天看上去却那么亲切,那么美丽,那么璀璨,那么耀眼,似乎再向全县人民展示着它们的迷人风采。二百万吨原油的突破记录在它们小小的掌心里被刻画的淋漓尽致,千言万语,万语千言亦或用华丽的词句也抵不过这一伟大数字的魅力和震撼力。这个盛大的庆祝舞台也只是它的一个承载者罢了,我们就更显得渺小,微不足道了。而正是我们这些个渺小的微不足道的采油工们用年轻的臂膀和双手创造了如此伟大的奇迹。
我,一个平凡的甚至没有人会记得的采油工,就坐在黑暗的遥远的C区角落里,看着盛大的壮观的舞台,听着美妙的感动的旋律,一颗澎湃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似乎也要离开我的胸膛到那个承载着二百万吨分量的舞台上去告诉所有人我的存在和骄傲。
漫天的烟花宣誓了晚会的开幕,炫丽了漆黑的夜空,也灿烂了我的双眼,我忽然感到一种如恋爱般无法言语的幸福。屏幕上一幅幅熟悉的画面牵动了我的思绪,胡乱的飘着,就那么无休止的飘浮在我灵魂的天空……
我们的工作是孤独的,单调的。在驴头日复一日的低头和抬头中,在平衡块一圈一圈的轮回中,在电机呜呜的响声中,我们也一天天的奉献着无辜的青春,憔悴着年轻的容颜;风华正茂的我们应该有喧哗的世界,流行的音乐,时尚的服装,而我们拥有的只是山谷的回音,一成不变的隆隆声,冬日里料峭的山头,光秃秃的树桩和全身涂满油污的工装;我们没有与年龄相符的雪嫩的肌肤,没有披肩的柔顺的好看的长发,只有粗而黑的时常沾着油污的脸和永远是扎成捆的洗不净灰尘的小辫子;还有在管钳,铁锨把,扫帚把的交替中一双双生了满掌茧子的手,一身代替了香皂淡淡的香的汗味;有的甚至牺牲了婚姻,丢了幸福;那些个还不懂得爬的石油宝宝呢,别说妈妈甘甜的乳汁,就连爸爸妈妈的怀抱也是一种过分的奢侈;那一本本离婚证书就是我们的回报,妻子的唠叨,丈夫的抱怨则成了我们微薄工资之余的酬劳。
挂掉父母正在嘱咐和唠叨的电话——井口漏油了;撇下正洗着的丈夫的衣服——催走的车子启动了;掰开孩子紧抓着衣襟不放的小手——妈妈到假了;收拾起刚刚铺好的床铺——领导又在查岗了……。分离的泪水还没有干,无奈的怨声还不尽,我们又要投入到繁琐的工作中:台账报表是否完整、准确,井场室内外卫生是否清洁,底座、支架螺丝是否紧固,平衡块中央轴是否需要打打黄油,电动机是否有异常,皮带是否要更换,盘根是否也要更换……
烟花又散,漫天飞舞,丈夫说该走了,脚都冻麻木了。我这才回过神来,哦,晚会已经落幕了。一万余人喧嚷在回家的路上,恍如那一逝的烟花,相关的聚在一起,却又不相识的散去,但我知道我们的心是相互依赖,相互信任的,因为我们都是石油人,我们都有一种任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奉献精神和拼搏精神。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一刻了,我的龙凤胎宝宝都已经熟睡了,小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也许它们在梦中也看到了那些快乐的烟花,正在分享妈妈的喜悦吧!我分别在它们的小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没有去洗满身的烟花味,因为还夹杂着感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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