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不惑的舅舅今年终于结婚了。结婚的那天外婆开心的合不拢嘴,我妈妈这些姐姐们也高兴的忙前忙后,为舅舅张罗他的新婚。在舅舅的婚礼下我有幸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一场结婚,也第一次看到家里的亲戚这样全的聚在一起。
婚礼在正月初十举行。我们一家人在初八上午就去了舅舅的新家。舅舅的大姐二姐小妹和家人也已经热热闹闹的到了家。一大家人四世同堂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生活了几天。那样的热闹,也许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我在这热闹中竟感到一种无处安放的不安感,初八的下午,我一个人溜出来进去了网吧,我已经许久不去网吧,那天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不知道,在键盘前眼泪无法释然。
初十早早的起床了,因为要去新娘家接亲。焦急的等待着新车出发,我在大姨家坐了一会回到舅舅家,家里人太多,以致我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成了似乎每个人的同样的感受。我来到新房,看到妈妈和一个姨妈忙着铺新床,床单床套都换上了玫瑰红的颜色,甚是亮眼,美丽。我在一边看着,妈妈忙活着,笑说一声,以后你结婚我也给你铺这么喜庆。我笑了一下,没说一句话,只是深深感到遥遥无期。
等待了一会新车终于到了楼下,我和青云(另一个一起接亲的女孩)跟着舅舅上了接新娘的新车,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坐新车。呵!我有点忘乎所以的快乐,虽然自己不是主角,可也特别的感受到一种幸福,那是一个女孩有所依托的甜蜜和幸福。新车缓缓在大街上开着,我看到很多聚集的目光,那是曾经我也投递过的熟悉的光,而此刻我成了车里的一份子,忽然感到特别的幸福,我很激动,婚姻是美好的时刻,我一点不保留的体会着做一个新娘的幸福,暗暗的感受着,微笑在嘴边挂着。其实我是在偷偷的贪婪,想着我这一生是不会有这样一刻的,我在微笑的背后恬然的给自己一个假式幸福。我对婚姻本能的悲观,或者说其实我对爱情心存悲观,我理解的爱情只是一种可望不可求的际遇,与其说它来自爱,不如说它其实更多的来自命运,一个人的际遇。呵,忽然想到那个烂俗的词,缘分。然而的确是这样的。我不去爱,不是没有爱,是有些爱不属于我,而有些爱我并不需要。我此生等待的只是那个我心甘情愿又让我付出一生去爱的人,我对爱情的悲观也许就是来自内心这样完美主义的追求。
来到舅妈家,看到许多的邻居亲人围着,很热闹的场景,亲友们衣服穿的整洁鲜艳,舅妈家有点穷徒四壁的感觉,斑驳的墙壁灰暗的贴着,脚下的泥土凹凹凸凸闪着光,倒衬的我们这过路人的匆忙。我想到小时候,家里地上也是这样的泥土。经年岁月,坑坑洼洼的泥土变的光滑。家里刚从老家搬到湖区,住的屋子是用芦苇杆扎起的,砍下高高的芦苇杆把他们捆扎成一排,厚厚的树在一起,这就是家里挡风的墙壁了,风吹日晒的芦苇杆会折朽,爸爸便在朽折的漏风处贴上一层黑色的牛皮纸,简陋的设施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小时候的家穷我似乎完全没有感受,财富,压力亦不知为何物。我在那个茅草屋里快乐的过着童年。
从舅妈家出来,新车绕过城区驶往家的方向。路边堆起起伏的小山,大马路边林林落落的散着一些黄泥,在飘摇的几点绿色中显出村庄的味道。我爱极了这感觉。高三时常感觉到压抑,在阳光灿烂的星期天一个人借辆自行车绕过热闹的街区到小村落里沐浴清凉如洗的风,采一朵朵野花任蝴蝶自由飞舞。走过黄泥满布的小路,翻一座山,赏一树青春逼人的桃花,伴落日而归。那样的时候是我整个高三最放松的时刻。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高三渐渐远走,现在想来,那时自由的风,沧桑的歌,一直回荡在脑海,我也总想起那个执着寻梦,追求灵魂自由的叛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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