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我想是每个离家之人常有的举措。我与文诚君相识的那天傍晚,我蹲在河边扔石子,看着荡起的涟漪向四周蔓延,夕下的斜晖照耀着我直直发呆;离我两三米远的文诚君背着手,炯炯有神的两眼紧盯着那不远处的一抹红晕,若有所思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文诚君与我是同乡,这对我们彼此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也许,打心底里就对某些地方的人有些偏见罢!
很快,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感觉很是默契。文诚君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这从他的一双眼睛就能察觉,不!应该说是四只眼睛。他的眼睛很小但很机灵,犹如遗失在雪地里的一对珠子,镶嵌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两道浓黑的眉毛,好比插在冰山上的两根木桩,给予登山者偌大的希望。我曾开玩笑说他的眉毛会带给他好运,结果时景不常,他接二连三的撞上桃花运。我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等他回来请客。
从一开始,我就感觉文诚君是个不错的人,无意中已把他拉入了“死党”的圈子。文诚君对文字有着独特的喜好,大家对他恭维,他只是莞尔一笑,显得十分高雅。我们一起走过茶坊,一起睡过单人铺,寒冬腊月,我们甚至一起蹲过街角。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往事如同电影般历历在目。也许,朋友做到这个份上,是彼此的一份幸福。
从小学到现在,我交涉过的许多朋友现都已分散在五湖四海,只有每年回家了搞搞聚会,或是互相串串门,平日里只是电话联系,有时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但彼此心里都清楚,那份真正的友谊是风吹不散的!有时闲下来时,心底或许有些许的感伤。
在这座城市里,要说好哥们,就只有认识已一年多的文诚君了。我生日那天晚上,向家里人报了平安后只身一人飘零在都市的大街上。抬眼驻足,花花绿绿的高楼大厦刺得我眼疼;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说有笑,时而也会看到有三五结伴的同样在漫街。我感到好生别扭,站在街中甚感多余。顿而又思想横转,想找个人一起度过这个悄悄来临的夜晚。
我拨通了文诚君的电话,约他出来一起疯狂。当他到达约定地点时,我已在地摊上吃烧烤。九月份的天气已不是清风裁短袖了,看他裹着外套只打哆嗦,本来瘦弱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更为骨感,让人顿生怜悯。此时,两个身处异乡之人畏缩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互相望着对方,有种哭出来的冲动,又有种突然间碰到失散多年亲人的感觉。最终,我们还是以淡淡的一笑化解了许久的沉默。
我们以极其寻常的方式结束了那个对我来说一年只有一次的夜晚。第二天早晨,是他啃鸡腿的声音搅醒了我的梦。端详着文诚君吃的样子,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影子。
“哎,你的吃相特像我家虎子。”
他不予理睬,吃得更加得劲了。
“真的,你还别说,特像……你看那虎牙……”
“是你哥吗?”
“虎子……我家的狼狗!”
随即门里传出一阵嘶叫声。
可也许正如他经常说的,太过于要好的朋友,就像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刺猬。离得远了,抵御不了外界的寒冷;靠得紧了,会无意间伤着对方。但无论怎样,那曾经的一份美好是永远抹不掉的,它已深深地埋藏在了我的心底,泛作一片汪洋,永不干涸!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宋)顾夏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