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共短亭。”李太白伫立玉阶之上,抬首空望远方,归巢的鸟儿飞得很急。而哪里又是归程呢?是那远方,还是心中的一片故土?这是一首羁旅生活的词。对于游子来说,归程茫茫,只好把一处处驿站,休息的长亭短亭当做是归程。这是何等的苍凉与无奈。而心的伫足,是否能给一份漂泊的心一处归程呢?李白一生自信得意,他是有资本的。他的狂在于他对于生活的那一份热情。他一生的追求不外乎于做一番事业和不受拘束的自由。何为归何为行?当他放下酒壶做着被帝疏用,为人所谤的一官半职之时,他是否以纯粹为官为归程呢?又或许,他都以此为“行”?那么他写出“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的时候,这是“归”还是“行”?那么他写出“尚无济代心,独善亦何益”时,又是怎样的想法呢?古之隐者,以退为进者有之,欲退还休者有之,退而再出者皆有之。他们心中的归程何处?谁又能说得清。
李白诗中的怀念之情总是溢于言表,无论思乡、思亲、思友人,他总是一种苍凉的姿态来对待这种分别与思念。他的心是漂泊的,无论他身在何处,心的孤凉让他只能以诗词言语来寄情,一花一草一木的微小动静,都能激起他心中的一片苍凉与犯愁,寄情于景、借景抒情,使得他总是一眼望去,满是闲愁。人生是一次旅行,或许居无定所,生本无乡,可是面对未知的前程,一定要将心安置妥当,给它一个安宁的归程。无论去向何方,身漂泊,也一定要有所牵有所挂。而或许,李白是幸运的,他望向的远方,总是他有所牵挂的,但是,在他的人生里,面对心的归属,他的选择,却是艰难的。他所牵挂的,也正是他行走路上正牵绊住他脚步的。是归是行?无论如何,选择题终要有一个答案,于是他步履艰难地迈出一步又一步,却终是以隐居而归。而这又真的是他的归程么?或许人生如此,总不能给你最完满的回答。如果心无法完全地走向归程,而继续漂泊,那么,人生的旅程仍在向着茫茫然的未来迈进,心也将跟着游离,无法停歇。或许只有在李白纵酒于山林之中时,狂傲的他也许才能在此时找到一份心灵的归属。
人们常说,故乡就是回不去的地方。纪伯伦说过,我们已经走的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西晋张翰见西风起,想起故乡菰菜、莼羹、鲈鱼鲙而弃官归隐。古今以来,这样的人很多,半生的漂泊,每一次都是雨打船归。当他们满腔抱负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而离家远行的时候,会想到在某一个独自伫立向远方眺望的黄昏,自己会因为一种想念而归家呢?归途中,他们又是否还会记得当初离开远行的初衷呢?
人生空识,路在何方?而长路漫漫,何处又是归程?或许,只有心的安宁,才能平衡这一个难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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