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童年,那是一种唯美,我不忍去触动。其次是"单位",尽管会有暂时性的失忆,但她与我"一体"的日子由如海上的浮木一般若隐若现,待海面平静,她的影子便会渐渐清晰,那是因为她身上负载了让我怎么也放不下的东西。"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们来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幸福的缨络编织你们。我虽然没有赶上"上山下乡"那火热的年代,但省会城市的第一高楼足以让一个澎湃青年读着王蒙诗句将自己的梦想系在这第十三层楼的阶梯上!
一个个的面孔晾在我的眼前,让我完全的暴露,我知道我的壳碎了,已无处可藏,有些我自然会有笑脸去回应,有些定是不会,改制就象在每个人的额上贴上了签记,你属于那个点,自然就有相应的坐标来对应,那个阶段,你的所有行为同属于"群",群内是密密的同类点,那是你的共同利益所在,在这个群内游动,你会觉得自在,其他的群你是进不去的,你早已被那些改制的条款排除在外,一个不大不小的单位,人被割裂成八大类,这八路大军每人一个纸袋,袋子里有你属于一类该得的所有,人们第一件事本能去是找出里面的小纸条,确定自已是属于那一类的价码,每一个袋子从我的手中发出,每个人扫视完袋子资料的表情就是从自己的沽价市场里出来一样。
了结的程序很简单,填几张表,盖上手指,然后到财务领存折,想起进来单位的一试、二试、三试、加上面试,政审,等多道程序,我不禁苦笑,也许是这样的,一个人生出来就经历那么多的阵痛,死不过用比巴掌大一点的地方掩上土就好,也不知自已怎么就想起这种话来,这可不是我这等年纪的人能说的。但有时人的思维就象没有缰的野马,撒着欢跑远了,才显其真性,就由它了,这时候还管着控着,怕真的走不出来了!
我以为我签的时候会伤感,一点也没有,只是盖上手印的瞬间,想起的杨白劳,大概是赵丽蓉小品给我的印象太为深刻,其实一点没有被盘剥的感觉,充其量不过正常交易的结果了,杨白劳能进来只不过是自然而然的反应,单位因整顿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狼”真正来到眼前,也会麻木的,何况还不一定是“狼”,说不定是一只美丽的绵羊,谁会知道呢?单位改制了,穿着珍珠线断了,珍珠不过暂时流落在地上,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重新找一根线而已。
小的时候很希望自己是一只寄居蟹,走哪里,能把包裹自已的壳带到哪里,只有这样自己心才会中踏实,现在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如此大,带着壳,永远只能走到离家不到一丁点远的地方,壳碎了,又有什么关系,跳进大海,或许能找到自己的依附外。
说出的话儿就象吐出的唾沫般的简单,但你还是会去找寻,就像我选择一个阴沉的日子来到就要消失的单位(重建拆除)一样,缓缓的走着,那些刻有我影子的印记都从前厅,客房,长廊,餐厅的地面上显现出来,自然而然的渗透到相机里,脑海里!
楼后的长廊,看到只是斑驳与荒芜,大概是很久没有走进这里,这里的样子还是让我没有心理准备,名贵一点的花木早已不见踪迹,杂草冒出有我般高了,记得后面有一片竹还是我们那个班当选“雷锋班”的时候利用星期天集体亲手种的,也不成样子。这个院子曾是我在单位上最喜欢的呆地方,特别是初春,我总会用工休的时间到亭边去找垂柳细细的嫩芽,如今,柳树依旧,楼已夕阳矣!想着,手中的相机,越发的沉了,直到看到水中鱼儿,还在着,还游着,也许看到了鲜活的东西,心里才有些轻松。
原来我的人生最重要的部分全部浓缩在了这里,原来所谓的记忆不过是一种的本能!
认真一想,早上出门是没有这种刻意的,相机也不知怎么的在包里,所以以上的行为不能算做一种选择,也许是改制了,楼要拆了,想留下点什么?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不留下就不留下,你又何必要留下呢!不想选择就不要去选择,就象很多年前一样,不用选择,你自然而然的到这个世界上来了。今天你也自然而然的,不要选择,自然而然就好!“单位”!这个壳,今天就让她彻底的从你的心底碎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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