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轻易地相信陌生人,一遍又一遍把“当局者迷”这四个字证明给别人看。这些日子,确是匆匆又匆匆,睡了醒了,见了散了。停留的人依然只有那么几个,更多的匆忙离开。我还是那么热爱自由,说走就走,不敢停留。一旦对某些地方产生感情就再也没办法带着心流浪了。
银川的公交车总是很干净很温馨,司机也很善良,他们总会告诉你“车辆要转弯,请抓好扶手”,“下车后请注意车辆”……总会有戴着太阳镜的男男女女对你微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眼睛。我不太喜欢和一堆说方言的人在一起,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的确也是。很多时候很多人选择沉默好似用来反抗的,我也是。
有一个朋友每天在不同的地方给我打电话。7月4日的电话是从乌鲁木齐打来的,之后我一直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我本来就没有主动权的,我所拥有的只是他在起点才用的电话号码,而此时的他离起点是如此遥远。
有一天我漏接了一个电话,是从乌鲁木齐打来的,回拨的时候是空号。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回忆关于他的片段,我以为这是故事的终结。7。5事件20天后,他打电话让我到南门来接他。我一路狂奔过去,狠狠得给了他一个耳光。彼时,他笑容如花。这个男孩叫天卓。
待我心情平静,他悠悠地问我:知道那个为什么叫7。5事件吗?发生再7月5日的呀,有生命的东西都知道。不,不是的。是从7月5日开始的!
不是因为发生在那一天,而是从那一天开始。
又是7月25日,隔了整整一年我们又见面了。我总是不断地写信给天卓不断地怀念他。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那天我告诉他这事的时候他笑得比我还夸张。他说你就使劲使劲害我使劲使劲降低我的档次吧你!然后他冷静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哥们,幸亏我这次活着回来了。手使了点劲,压得我肩膀沉沉的。
过马路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我碰了碰天卓的胳膊,指着十字路口问:“天卓,你这次打算从哪个方向离开呢?”天卓没有看我,他拉着我的手穿过马路,在风里大声地说:“这次我让你先离开!”我也大声回答他:“谢谢……”声音开始颤抖。很多时候很多人给了你哭的权利,你却找不到哭的理由。我此时有了哭的权利找到了哭的理由却压抑着不想哭,因为我觉得人在开心的时候是不该哭的。
天卓说:我明天找一辆脚踏车,咱俩用一天的时间把小银川给逛遍了。
我记得我跟天卓以前骑车老爱闯红灯,这种败坏道德的事我都没跟人讲过。后来,不知怎么的被我的一个同学发现了,他问我们安全闯红灯的秘诀是什么。我们俩相视一笑:在别人遵守交通规则的时候的时候不遵守交通规则,在很多人(傻瓜)都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时候一定遵守交通规则。我那位同学摇摇头说:我还是没搞明白。我那时候总是坐在天卓飞速前进的脚踏车上对着每一天擦肩而过的车子尖叫,我说如果这次我们活着回去我一定要许一个大大的愿望。我真的许了很多的愿望,很多都没有实现,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天卓就感冒了,睡得不省人事,感冒持续了好几天。
8月7日,我们帮天卓认识的老太太搬家。第二天,忙了一整天的天卓躺在床上死活也不肯起来,我们的一日逛遍银川计划因此失败。8日上午,我背起包自认为毫不留恋地离开银川。上车之后给天卓发了短信,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他的回复,他说你个死丫头别让我再见到你。
5个小时后天卓也离开了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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