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的今天，我又卷土重来了。打从毕业后就从未想过会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不过今天的揭阳风雨之行，又让我的预测彻底落空。说起来关于揭阳的考试记录太多了，从2004年的公务员考试，到2005至2006年一连三次转战至此的自学考试，到2008年的再度公务员考试，到2009年的保险考试，到现在的“枪手”之行，从揭阳附中的初试，到揭阳一中的奋战，到揭阳实验中学的封顶之作，揭阳市区留给了我太多关于考试的想象空间。
强台风“鲇鱼”通过诡异路线再度绕开粤东北上福建时，粤东地区自是心惊胆战。台风警报高高悬挂，伴随台风登陆的暴雨已成迫不及待之势。在接到朋友委托的重任之后，最为担心的莫过于这一次风雨之行，要是狂风大作，暴雨如注，作为赶路人的我，得长途奔波好几十公里，还得坐了公交车又坐上客运车，再来个街车，那真是活受罪。这样的天气窝在家里最是舒畅呢，要是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更是非常爽。
零点才睡的我，因为天气的转寒，第一次盖上温暖的被子，到了半夜突然醒了过来，却感觉全身湿湿的，竟是大把大把的汗珠。索性醒了过来，打开手机，才三点半，距离闹钟6点尚有二个多钟头。可惜我辗转难眠，睡意几乎全无。大战之前，本应养精蓄锐，可我却被几近整夜失眠。
六点的钟声响起时，我睡眼惺忪。但是还得强忍住浓浓的睡意，起床准备行程了。天还未亮，记不清这是多少年来如此早早的起床了。大清早于我来说，就是多睡一下。一番受洗、填饱肚子后上路，还好，暴雨没有光临，风也只是轻轻地吹，6：54我赶上了清早的第二班公交车，向着池尾进发。又是清早，又恰逢台风的作怪，公路自然显得格外的冷清。
七点多，为了转车揭阳，我在大圆处做了一番守候。车子迟迟未至，走过的全是不同道于我的车子，各路公交车，省道各路乡镇的班车。就在眼睁睁看着时光流逝，有点紧张时，不远处开来了通往揭阳的万成班车。此时我的前面不偏不倚开来了一辆的士，坐在车副驾驶上的一位女孩向我看过来，说是不是上揭阳考试的，司机随即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问了价钱，20元，还挺合算的，而且可以快速开行，赶上早一点的时间到考场，于是二话不说上了车子的后座。才发现后面也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
车子开始在平坦宽阔的省道236线上疾驰。一问，大家都是前往揭阳实验中学考试的同路人，还是普师的校友，戴眼镜的是大我一届的普通班师姐，前座的是小我三届的英语班师妹。英语班师妹听说我是36届毕业生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刚才还叫我阿弟啊，快上车来呢。那后座的师姐也说我看起来“弟仔型”的，就像刚毕业的学生呢。还真想不到我是出道这么久的了。呜呼，这只是今日意外的开始。我完全不可预料的是，后面还有更难以想象的意外。下午考试前，一位同试室的中专学生模样的女生拿着一瓶保温瓶打不开时拿到我面前，随口来一声“同学，帮我开一下。”我立即接过手，一按就开了。很想辩解我早已不是什么学生，是十几年的老师了，但是我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话，笑笑而过。在心里对自己说，看来我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枪手，四年后的此番重出江湖，重现自学考场，还真是宝刀未老啊。莫非人真有第二青春？
我一开始以为她们二个是熟人，约好了一起打的上路的，没想到一问才知道竟也是完全不认识的，只是刚刚在池尾大圆等车时，两人碰见了，就一起打的，每人25元，再拉上我一个客。而且她们还约定中午一起回去呢，而我因为下午还要考试，所以只能自己搭车了。我们三个原来彼此之间都是陌生人，此程有缘同行，一路攀谈，时光也过得很快。八点前抵达了揭阳实验中学门口。小雨飘飘，寒风瑟瑟，呼呼的刮着。却见路上有一大群青少年学生，身披雨衣，手执小小的国旗，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游行着，成为了街头的一道景观。一问，才想起今天广州亚运会的火炬传递在揭阳进行，临江北岸还进行了交通管制呢。可惜我得作为枪手厮杀一方试室，无暇一睹圣火真面目了。真是遗憾，走得这么近了，距离圣火可以说只是几公里而已，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久违的实验中学，熟悉的教室，每一间都安装了VCM，电风扇、电灯那是非常的充足。枪手的我在八点半才进入试室，开始了时隔四年后的首度付出作战。发卷，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在心底问，这是我的试卷吗，就这样发给我啊？等会会不会被收上去呢？
试卷是无辜的，它不认人。尽管我做了这么多的想象，它还是如约而至，通过监考员的手滚落在我的桌面。填写座位号、考场、准考证号、试室号等，开始了答题。我边做题边察言观色，却见那监考员真是太敢放心了，对于每一个考生只看看准考证和身份证带齐了没有，压根儿就没有看人跟准考证上的头像像不像。在看到监考员如是三番的走过场让考生签名后，我悬着的心渐渐松了，当监考员将签名表拿到我面前，并随手拿起“我”的准考证和身份证时，我竟然心安理得的坐着，稳如泰山，分寸不乱，还特地在签名表上查找一下，监考员念着“我”的名字说对不对啊，我老实不客气加上大言不惭加上理直气壮的说对对对，就是这个。然后继续做题，监考员很快离开寻找下一个签名，我的心更是一下子如同吃了豹子胆了。担心一开始就被轰出去的最坏局面没有出现，下午的行程更可以如法炮制，我行我素了。不过下午看到一位女生因为忘了带身份证被当场轰出去后，还是着实捏了一把汗，虽然说我一开始在进入试室前对这位女生说应该没事的，我也曾经没有带过身份证来考试。
再说首战的中学教育学，我在全无看过一页内容的情况下作答。我在进入试室时，早已“全副武装”，在身上衣服所有的袋子上装满了复印好的号称为“作案工具”的字条，里面将整本书的内容概括得颇为详细全面，但是我自始至终并未动用。一方面久未作案，那些手法都快忘了，心早都快变“乖”了。一方面，觉得就算被你费尽心机查到几道题的答案答下去，对于及格的防线也只是望尘莫及，遥不可测。看到时机越来越好，旁边的女生动用了小本的书夹在大腿下，头低得很，我顺势看了一眼，又望向讲台上的两名监考员，忍不住微微一笑。对于眼前的题型，什么填空、选择、判断，我就只能跟着感觉走，胡乱的答上去。后面的主观题就更是如同在造句和编写材料，围绕自己的理解好是洋洋洒洒一番，答了个水泄不通，满满当当。不知情的人，诸如旁边那位伺机出击偷抄书的女生，不时的看着我埋头苦干，奋笔疾书，一定会以为我是多么的厉害，可惜，天知地知我知，我只是在文字空间上吹吹牛而已。
此番作为一名枪手的作战，全无往日自己真刀实枪开战时的心惊胆战，总是害怕丢分，考不过及格线。而是悠哉闲哉，全无压力，纯轻松沉着应战。下午的《古汉语二》也是跟着感觉走，不过由于自己一直是语文一线教师，初三的课外附加题多为课外文言文阅读，文言文的分析，词性活用，特殊用法等多多少少有所了解，答起题来还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是作为一个自考中文本科的毕业生，如今来应对大专中文的课程，仍是没有把握拿下，这多多少少是对套在自己头上自考本科的光环的一点暗淡之处吧。
中午，疾风劲吹，冷雨一阵阵。楼梯处坐满复习的人。坐在走廊上看书的我，被一阵阵冷风冻得直打哆嗦，尽管已经披上了外套。阵阵睡意袭来，我怕被风寒中招，赶紧撤离，躲在楼梯出看起书来。已然三十出头的我，与一大群学生模样的人共同复习，不小心还极有可能撞见自己的学生，还要与他们一起作战，想想真是奇怪。今天的我，身份复杂。好像时光流转了，我重回过去了。
不过，此番看到风雨中的揭阳东山区景观，平添一份湿润着的诗意，中午的手机短信已经告知，强台风鲇鱼已然北上在漳浦一带沿海地区登陆，方才不那么心惊胆战了。尽管出去吃午饭时，雨伞总是拿不稳，被阵阵狂风吹倒。路上车子并不因为天气的变故而显得冷冷清清。喇叭声、汽笛声，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答完《古汉语二》的所有题目，时间尚早，只是监考员不允许我们交卷。于是只得耐心的等到距离考试结束前的半点钟，也就是四点到来时才交上去。归途又遇到了几位同来考试的陌生人、熟人，难耐的车上时光因为有了与朋友的聊天而变得轻快起来。越近池尾，路道越为干了，甚至一度艳阳高照了，躲在密密麻麻厚厚实实的云层中的夕阳出来透透气了，那些什么狂风暴雨的预测全然见鬼去了。明天的阴有暴雨更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累好困，好好地享受一场大睡吧。此番枪手的风雨兼程，看来也是有所收获了。
不枉此行。
2010年10月23日深夜记于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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