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要独居。
我要随意地消失出现于这个喧闹的世界,但是我独居时可以干什么呢?看书,跑步,游泳,或者干脆就躺在草坪上望着深邃的夜空?貌似我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于这个世界,我要的只是一间房间,一间只有我一个人住的房间,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我想还离不开手机和电脑,不会有人打扰,无论是白天或者夜间都很安静,只有我手机偶然的震动声和我偶然走动的脚步声。屋子的前面是一大块空地,一条宽阔的大路横亘于门前,通向远处的闹市,房子周围是空旷的世界,有树,有水,有小小的山,但是没有声音,不远处的餐馆,ktv,酒吧,超市都关门了,活着的只有少数无声经过的陌生人,当然,天依旧和以前一样的蓝,该下雨时也还下雨,出晴也要晴得有样子。
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开电脑,然后去刷牙洗脸,看几眼门外的空荡。没有压力,也没有空闲,没有表情地坐在电脑前,移动几下鼠标,我会把我的手机的放在显示器的右边,会习惯性地偶尔拿起来看一下,也许这是一种失神的状态,当我醒来的时候,上午已经过完了,然后我也许会去哪里吃饭,或者烧一点开水直接泡面了,过了午餐,我想我会看一下当天的笔记本频道,又一边听着陈奕迅的歌,QQ还是始终隐身的,偶然看一下某几个人是否在线,不知不觉就开始打瞌睡,然后连耳机也没摘就趴着睡着了,午睡过后将近2点,看几节教学视频,一个下午就过了,又走到门口去看几眼空旷,再了结了晚餐,昏黄的夕阳在灿烂的晚霞中渐渐地退去,天空飞过几只归家的小鸟,突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10001,直到天暗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又回到电脑面前,看几篇郁达夫的文章,灵感来的时候写一点计划中的小说,写到实在没有感觉了,一天就此结束,所有的东西全都开始休息……
这样的生活一天恍如一秒,看不见前面的风景,也找不到身后留下的痕迹,也许我每天只穿着拖鞋,短裤,背心,一个月没有刮过胡子,一个固定的表情。我会时常去俱乐部健身,最喜欢的是那里的沙包,无论怎么出拳脚,它都不会不说话,也不会离你而去,它可以放掉你身上所有的力气,直到汗水湿透你的衣服,直到你再也无力挥出你潇洒的右勾拳,直到你的手腕疼得提不动水……但是这些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我可以不说话就体会的自己的存在,相互不语,却彼此了解对方心里的寂寞。
我想我每日都会睡到上午9,10点钟,其实大概7点左右就醒了,只是不愿起床,闭着眼睛清醒着,不断回想着昨晚打沙包的情景,出拳的角度和力度都可以调整,或者幻想着突然我所有的梦想都实现了的幸福生活——去学习我喜欢的学的东西,去做我喜欢的做的事,去找我想找的人。偶尔睁开眼睛,发现我还是没有醒,于是再闭上眼继续胡思乱想,熬到10点,又迅速切换为活动状态。
碰上下雨天,也许我会什么事也不想做,打开音响,循环放着陈奕迅的那首“红玫瑰”,坐在门口的走廊上,一边听着雨下,一边想念着她。偶然有个陌生人撑着一把透明的伞,缓缓地飘过,雨越下越大,浸没了她留下的浅浅脚印。顷刻,我看着在地面上小心流动着的水而发呆,或者注视着不远处的那棵固执的小树而出神,又或许会沉醉在对某个遥远身影的幻想中不愿醒来……
有些时候我也会出去一趟,阴天,早上我起得比平时早,换上牛仔裤,球鞋,T恤,刮一下胡子,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就关上门,将钥匙放在胯肩包里(这个是我目前最喜欢的书包,棕色的,正面印着一个白色的大勾勾),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昂首挺胸前进于空旷的大路上。我出门会去的地方只有2个,一个是电脑城,一个是新华书店。若是去电脑城,我可以想象那时情况,我从东门进去,左手边第三家店,那是我大一学电脑的地方,一进门,首先会和几个技术员打个招呼,然后他们会说我好久没去了,再寒暄几句,接着吃槟榔继续吃槟榔,抽烟的继续抽烟,玩游戏的也继续玩游戏,而我就会放下书包,窜到对家去打个招呼,再回来占一台电脑,各做各的事。若有顾客来修机子我们就迅速闪到后台,一边娴熟地检查着电脑,一边说说笑笑,如果老板不在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开老板的玩笑,或者说他的坏话。要是我去新华书店,也很了然,过了自动楼梯,左转,先去文学区看看有什么新书或者一直在找的好书,接着会去科普区找一下有没有有关的电脑的书,然后再去心理学区或者社会科学区,有幸找到一本喜爱的书,就猫在书架下很久不用动,直到看书看到眼睛明显感觉酸了,就起来舒展一下腿脚,打几个哈欠,把书塞回原处,不紧不慢地回去了。不过无论我去了哪里,目的都只是为了打发心里许久积下的寂寞罢了!
某日,暴晴,和往常一样,我坐在电脑面前,周围和平时一样安静。剧烈的阳光将屋外照得通亮,偶然一小阵轻风卷起一片半青半枯的落叶。忽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没有什么比好友意外造访更使人惊喜了。兄弟见面,不必客套,不必嘘寒问暖,更不必戴那虚伪面具。随即备酒备菜,夜空下开怀畅饮之余,缅怀,过去不堪回首,为何任性无法再自由,多少儿时的记忆亦都已化为了乌有。如今的我们连连被学业事业苦苦困扰,茫茫的人生好像荒野。曾经愿望许下了很多,为何那时的梦想到现在却纷纷失去下落,日记已写下很多,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要为心中的理想去不懈奋斗。朗朗星空下,两个被寂寞灌醉的男人终于躺倒在了一片贫瘠的草坪上,抱着还未喝空的酒瓶,酣然睡去……
早晨醒来,朋友已走,他继续漂泊,我继续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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