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确切地知道福聚村这个名字的来历,只有村头的一块大石碑后面,记载了村里最早的原住民是姓郭的,村名为“郭处沟”,后由于战乱或饥荒流离失所,住进了我们陈姓的祖先,改名“福聚村”。
幸福的聚居地,代表的也许是乡亲们追求美好生活、向往幸福的迫切希望吧。
我家住在村子中央,门外是一小片空地和一口池塘。每到夏天的晚上,左邻右舍的大人们总会搬出凳子或者小竹床在空地上纳凉。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着,放松劳动了一天的疲惫的身体。
小孩子们在一旁嬉戏,偶尔传来母亲呵斥孩子不许走到池塘边边上的声音。外出打工的人们谈论一天的见闻,老人们则喜欢讲一些老掉牙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总是“很久很久以前……”
福聚村很普通,常被老人们津津乐道的是村里的风水中心——安墩顶。据说那个小山丘以前是一块“活地”,洪水来的时候全村人都往那儿跑,它会随着水漂浮起来,永远不会被淹没。
但是后来,由于跟邻村发生了暴力冲突,“土地爷”被打跑,“活地”也就沦为泛泛之辈了。
这场“战争”的起因和后果不得而知,因为故事的主人公大多已经去世。村人合力抗击外村“侵略”的传奇故事,到现在还在世的“英雄人物”只有一个傻子。据说他当年还是一个小孩子,跑去看热闹被人用竹竿敲傻了。直到今天,这个“英雄”仍然是母亲们教育小孩子在别人打架时不能去看热闹的常用范例。
我母亲就是邻村嫁过来的,小时候我常常问她,要是两个村子又打起来了,你护着哪一边?母亲常常笑而不答,或者说不会再打了。这样的回答总是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幻想着有哪一天又开始天下大乱,我可以看个明白。
村里没有什么,只有田地、村民的房屋、村委会的院子和一所小学。小学是华侨捐款建成的,叫“福聚华侨小学”,我在那里度过了六年的时光。那时我的母亲还在教书,因此我还没到入学年龄就跟着去读书了。摇头晃脑地读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和“春天来了”。小学时的很多老师已多年不见,不知曾经最喜欢的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教师是否建在。
学校旁边有个小店,卖文具和让我们垂涎三尺的各种零食,我在那儿买过一毛钱两本的田字格、算术簿,还有一毛一包的话梅……
故乡留给我的,除了丰硕的果实、飘香的稻田、乡亲们的淳朴善良,还有那小河中永远流淌着的童年的岁月。
不管自己走多远,我的思念却像一棵大树的根一样,随着岁月的积淀更加深深地扎在大地上,永远有这样一幅温暖的图画,静静地卧在我的记忆中。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家乡——潮安县福聚村,这个普通的、鲜为人知的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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