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珍坐在小湖边的圆石上,花一朵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双脚。有花落的声音,在身边缤纷如雨,柔一声细一声,像姑娘的叹息,水波一样荡漾开去。遇上苗一棵后,朋友们都说他们是一对,连名字都是绝配。可是,苗一棵也太…
周天红保二爷修笔那个手艺,在牛滩子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支钢笔在保二爷的手里,说它是花就是花,说它是朵就是朵,把弄得团团转,一转眼睛的功夫,笔就修好了。最绝的是,保二爷能够在两分钟内闭着眼睛把一…
朱卫国田老师守在教室门口,娇小的身体里正积蓄着越来越多的愠怒,在积蓄的同时,她也在酝酿应对策略,她准备了最后的杀手锏,这一次不完胜的话,她真没招了。马小淘并没有跑着过来,这让田老师一点都不意外。田老师…
侯继福原本勤劳朴实的父亲,竟染上了赌瘾。觉睡足了就玩儿命地赌,赌输多了就玩儿命地喝酒。家务和农活,一古脑儿扔给了母亲。别喝了,玉米苗旱得快枯萎了,帮我去浇地。母亲费力地想夺下父亲手中的酒杯。浇个屁!老…
刘剑飞悠扬的小提琴声是在黄昏时响起的。彩霞匆忙停好车子,提着刚从超市买回的菜,正要上楼,忽然就听到了这流水般的琴声。彩霞的心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抬头望去,传出琴声的正是五楼自家的窗子。看来,女儿拉琴…
任政国一日,女儿有事要我照看食品店,因女儿做的蛋糕好,蛋糕卖得快,未半日几十斤蛋糕卖得净光。老年人嘴碎,得便就和顾客唠嗑,从他们嘴里,买蛋糕的无不是为妻子“尽孝”,虽说生意好,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到了天…
杨晓敏在天涯海角,青年作家符浩勇近年来的小小说创作势头喜人。其作品对文字的表述要求很高,注重文学意味和思想内涵,又以构思精巧和想象力丰富见长,有浓郁的地域特色,佳作迭出,在海岛而且在全国的小小说读写中…
符浩勇总编这阵子对报纸的销量逐季下滑很上火。作为报社记者,每天我都漫无目标地在街上溜达,希望抓到警察打人或者城管欺负人之类的镜头,但是没有,我什么也没遇到。我也知道,那种东西即便是写出来,老百姓早不爱…
秦德龙胡老师在街上遇见了自己的学生张磊。胡老师想听听张磊说稿子,但他又不大想听。他怕张磊让他心神不安。那样的话,他就很没有面子。张磊是他的学生,中学教过的。前几个月,也是在路上遇见了张磊。张磊向他汇报…
欧阳明大年三十晚上,肥猪被人杀了。肥猪是县城社会上的老大,人见人怕,谁不知天高地厚,敢动他?大家推测是板凳,因为板凳曾经对肥猪说过一句话:老子要你过不了年!板凳家在乡下,祖宗八代没一个经商和为官的,穷…
荒城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三天,还没来得及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活动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作为本次展销会的重头戏,我的一方鸡血石印章和其他几枚得意之作一起被摆上了展台。偌大的展览厅布置得极为高端大气,数十位画家…
刘文受新兴媒体冲击,纸媒读者大量流失,作为岛国唯一华文报主编,我绞尽脑汁提高发行量,但还是面临破产解体的危机,报业老板也是一脸愁云密布。夏季,死亡率极高的急性传染病,经蚊虫传播病毒引起的登革热突然爆发…
王永生时近中午,天气阴沉,马上要下雨了。村支书李二虎推开爹的家门,爹已摆好了午饭。“考察回来了?还没吃吧,快坐下吃。”老支书黑着脸,兀自倒了杯酒,拿起了筷子。二虎怯怯地坐下,没有动筷。老支书问:怎么回…
薛长登男人在外干活,风吹日晒,回家后总喊累。女人不忍让男人一人挣钱,她跑起了保险,每天出发前总精心打扮。有一段时间,男人伤了腿呆在家,女人忙里忙外。女人瘦了,她还得跑保险,每天出发前,涂了红艳艳的口红…
李桂芳宝马风驰电掣,驶向福利院。父亲中风偏瘫,病愈后走路得拄拐,为了减轻儿女负担,父亲主动提出到福利院。儿子停下车,一手提着车钥匙,一手推开了福利院的大门。父亲早就笑眯眯地候在门口了,密密匝匝的皱纹笑…
戴俊马“他们那唱的叫蒙古长调吗?根本不正宗!”老头说。“我是内蒙古人,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我唱的才是正宗的蒙古长调。”说着,老头就哟嗬咦唉的唱了一通。别说,真赢得不少喝彩。老头1.7米的个头,身体精瘦,…
安宁她与父亲之间,一直拘谨而且少言,见了面,还没等开口,就已经觉得索然无味。她一直认定父亲对母亲的去世,负有最直接的责任,假若当初他能从外地赶赴回家,而不是为了坚持给一个买家讨两万块钱的旧账,迟迟不归…
郭金勇中午时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夏雨滂沱。正夹了一筷菜往嘴里送的妻子忽然说:爹娘今年的生活费怎么没来拿呢?忘了?我和妻子有个心照不宣的用词,说“爹娘”就是指生活在乡下的我的父母,说“爸妈”就是指生…
秦兴江大年初六,石头打工要走了,他交代山根帮忙照顾好彩凤。山根帮石头背着行李,送到村口。山根和石头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一块掏鸟窝,一块摸鱼,还一块掰过人家的玉米,啥好事都干过。长大了,媒婆给山根介绍…
陈德鸿黄昏,秀姑将花花拴在窗棂下。花花用力挣了几挣,望着窗外泼满西山的暮辉,绝望地哀嚎起来。秀姑被叫得心烦,抄起炕角的鸡毛掸子,挥将下来,叫,叫,我让你叫,没出息的东西!掸把落在花花身上,嚎声旋即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