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那一夜刮风,我听见三层声音,上层是乌云的,它们在漆黑的夜空翻滚、碰撞、磨蹭,挨挨挤挤,想往更黑暗的年月里迁徙搬运。中层是大风翻过山脊的声音,草、麦子、野蔷薇和树梢被风撕扯,全是揪心的离散之声。我…
袁隆平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90年过去,我成了正儿八经的“90后”。我大半辈子都在与水稻打交道,至今从事杂交水稻研究工作已有55个年头。我最关心的,就是与水稻和粮食相关的事。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华大地上…
王瑢鲁川粤闽、苏浙湘徽,中国的菜肴可谓流派纷杂。但于诸多的菜式中,独川菜算得上是“食之暴烈”却欲罢不能。我每次吃川菜,总觉是一场肠胃与美食之间的“暴袭”。被川菜猛烈袭击而心甘情愿,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冲…
都说苏轼是个弟弟控,不停给弟弟写诗填词,还篇篇都是千古名篇。虽然他们俩兄友弟恭,堪称楷模,但他们的人生风格截然不同,一个是老干部,一个是大才子。苏辙的诗文跟苏轼一比,两个人完全颠倒。弟弟老气横秋,仕途…
村上春树“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这是大学时代偶然结识的一位作家对我说的话,但我对其含义的真正理解则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倒是至少能给我以某种安慰——的确,所谓十全十美的文章是…
张旭鹏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多数人并没有选择吃的权利。这首先是因为,“吃什么”最终决定于人们所拥有的社会权力以及所掌控的社会资源。其次,食物的供应与来源有时并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比如一个社会尚未积累起…
张光茫读书人都希望有一间自己的书房,它或大或小,总能承载读书人的梦想。我家三代人书房的变迁,是新中国成立70年来时代变迁的缩影。阅读不仅改变我家三代人,还终将改变整个时代。祖父的书房陈设很简单,除了一…
马拉拉刘良松半辈子都住在这里,17岁开始他就成了大兴安岭新天林场47号塔的瞭望员,几乎独自和近7万公顷的森林度过了25年。每年雪快要融尽时,他会背上半人高的行军包从松岭开车去往40公里之外的林场。到林…
吕峰农具,先人赖以生存和传延香火的根本。从石器,到木器,再到铁器,那是一个绵延不绝的传承。在漫长的时光中,农具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亦形成了诸多的门类,如木制的推板、木锨、连枷,如石制的碌碡、磨刀石、石碾…
刘荒田读了数不胜数的咏月诗文,看了千万遍明月。望月、赏月,是“中秋”题中应有之义。不过,皓月,连同天空、星星、云彩,至多加上一些来自神话的意象,如嫦娥、吴刚、玉兔,元素有限。千古高手苏东坡的《念奴娇·…
迟子建在张家界的一天夜里,我非常迫切地想独处一会儿。于是朝一片茂密的丛林走去,待我发现已经摆脱了背后的灯火和人语时,一片星月下的竹林接纳了我。我拨开没膝的蒿草坐在竹林里。竹林里的空气好得让人觉得上帝也…
查干清代诗人何钱,所留诗作不多,但有一首《普和看梅云》值得点赞:酒沽林外野人家,霁日当檐独树斜。小几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年轻时读到它时,心有感动,感动在于一个“留”字。但还是未能记住,很快便忘…
山居日,最耐人寻味的莫过于那份寂静。也不是真的静,自然有风声,有鸟鸣,有树叶摩挲声,偶尔失神间会屏住呼吸听听门外似乎有古人的剥琢声。趺坐林间,空旷幽妙,闭眼听,还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水声淙淙,有人浅…
曾维惠听说,住在雕花木楼上的老格格巫在散发叶子书。听说,叶子书是一部非常神奇的、充满了魔法的书。叶子书,一个充满了吸引力的名字。叶子书是一部什么样的书呢?书里会讲些什么呢?大家都充满了好奇,都想得到一…
黄士芬世界终结后的第76年,最后一个机器人和最后一个人类在一片狂风侵袭的高原上相遇了。在这之前,最后一个机器人一直待在自己的仓库里,按照设定的程序执行任务监测地球,直到有一天,日渐衰弱的传感器突然感应…
余静如在喀什,我看了两场走钢丝表演。这两场表演都是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刻出现的,一次在夜市中,一次在剧场里。我所见的第一场走钢丝表演,是在音乐声骤然停止的那一刻突然开始了。表演者是个女孩,她大约二十岁…
冯杰饸?饹母亲准备的原料有面粉半斤,水半碗。将面倒入盆里,用水和面,水温凭经验掌握。和面有个规律,母亲叫作“冬热,夏凉,春秋温”。揉光后稍饧,把饸饹床架在开滚的锅上,揪一块面搓成长圆形,为了不粘饹床孔…
雍措昨天,凹村有两家人在院墙上斗嘴。风把两家斗嘴的话刮得到处都是,仿佛满凹村都在斗嘴。一家说:“那棵树是我家的种,只是不知道哪场风或哪次水把它移到你家田坎上了。”一家说:“你让树喊你一聲,我就相信那棵…
楼开肇相识相恋我的外婆原名潘白琴,1915年出生在苏州,是苏州望族潘世恩的后代。我外婆十几岁的时候,亲生母亲去世了。父亲娶了后妈,后妈觉得白琴不能每天在家里闲着无所事事,要挣点钱,就像现在年轻人出去打…
朱自清买书也是我的嗜好,和抽烟一样。但这两件事我其实都不在行,尤其是买书。在北平这地方,像我那样买,像我买的那些书,说出来真寒碜死人;不过本文所要说的既非诀窍,也算不得经验,只是些小小的故事,想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