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巨人
现存的海牛都生活在温暖的水域。不过在不久以前,还有生活在冷水区域的海牛,因为体形庞大而得名大海牛,又称斯特拉大海牛。1741年,博物学者乔治·斯特拉在白令海峡发现了它们,他当时正与探险家维他斯·乔纳森·白令一同旅行。斯特拉大海牛究竟有多大呢?据推测,成体平均体长达10米,体重达10吨,与海牛目下现存的亚马逊海牛、西印度海牛、西非海牛和儒艮相比,斯特拉大海牛绝对是个大块头了。
1741年11月,乔治·斯特拉跟随着白令船长的俄国探险队陷入了绝境:船只损毁,所有人都被困在俄罗斯和阿拉斯加之间的一座无人小岛上,缺食少水,坏血病横行,船员接连倒下。到了12月,白令船长也死于坏血病,这座无人小岛后来被命名为白令岛。
虽然岛上有海獭、海狮等生物,但食物供应一直不太稳定,直到大海牛的出现。
斯特拉偶然发现浅滩上有巨大的黑影缓慢移动,时而露出水面呼吸,他很快断定这是一种体形庞大的海牛。根据斯特拉的描述,大海牛如同温柔的巨人,以巨型海藻为食,身体脂肪层有7~10厘米厚,对人类没有丝毫畏惧。
探险队的救命恩人
第一次捕食大海牛时,斯特拉和船员们试图钩住大海牛,再把它拖上岸。但大海牛的皮太厚了,钩子根本刺不穿,再加上它力量又很大,尝试以失败告终。一个月之后,船员们带着锋利的鱼叉再次向大海牛发起攻势。鱼叉由六人乘船带着,鱼叉尾部的长绳末端则由岸边的几十个船员牢牢抓住。这一次,鱼叉刺穿了大海牛的皮肤,限制了大海牛的行动。岸上的船员立刻奋力把大海牛拖向岸边,船上的船员继续用刺刀捅向大海牛,让它不断失血、耗尽气力……
这一次,人类成功了。等到退潮的时候,船员们开始屠宰战利品。
猎杀一头大海牛几乎可以保证所有船员一个月的口粮。大海牛的肉不仅量大,口感也很不错,算得上人间美味。大海牛的脂肪被制成油脂保存或者用作灯油,大海牛的皮成为新船的防护层……可以说,是大海牛支撑着斯特拉的船队撑过了苦寒的被困之冬,说它是“救命恩人”丝毫不为过。
到了第二年8月,探险队驾驶着新造的船只离开了白令岛,如果故事就此打住,那么大海牛也许还能够活到今天。可惜,探险队的传奇经历迅速在欧洲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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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将仇报的残酷故事
比传奇更令人追逐的是利益——猎人、皮毛商人蜂拥至白令岛,他们以大海牛为食,捕捉海獭获取珍贵的皮毛,这实在是笔好生意。而且人们发现,当一只大海牛被鱼叉刺中时,其他大海牛会聚集成群,试图施以援助。可叹大海牛的深情厚谊反而被薄情寡义的人类残酷利用,招致更大规模的集体屠杀。1768年,在斯特拉发现大海牛仅仅27年之后,最后一头大海牛死在猎人的鱼叉下。表面看来,大海牛的灭绝是因为人类的过度捕杀,但细细分析就能得知,这可能只是明线,还有另一条暗线埋伏其中:欧洲市场对海獭皮毛的疯狂渴求。在人类的捕杀下,白令岛附近的海獭数量急剧下降,而海胆作为海獭的食物,因为天敌的减少得以大规模繁殖。海胆和大海牛都以海藻为食,由于海胆数量激增,导致大海牛的食物来源锐减……明暗两条死亡绞索联合灭杀了最后的大海牛族群。
不得不说,因为大海牛获救的是斯特拉,把大海牛介绍给欧洲的是他,吹响了大海牛灭绝号角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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