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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之道: 自由自在中国茶》

时间:2023/11/9 作者: 全国新书目 热度: 15018
李鸿谷 编著

  天地出版社

  2021.6

  98.00元

  李鸿谷

  《三联生活周刊》主编。主要作品包括《失权者》《国家的中国开始》《普京政治》《联想涅》。

  本书从历史、器物、文化、生活等角度,全面解读了中国茶,带读者品味由器至道的中国茶文化,感受自由自在的中国茶。

巴蜀茶馆:一碗茶里的市井与欢愉



  茶馆并非生存空间,而是纯粹的生活空间。我到重庆的交通茶馆和成都彭镇观音阁茶馆时,感觉这种生活和当下茶空间之中常见的“和、静、清”之文化标准、审美趣味大相径庭。

  交通茶馆位于重庆九龙坡黄角坪,半地下的门洞,两侧墙体的小广告都看不清了,地面黑得发亮,走进去,那弥漫的烟气就让人胆怯三分。画家何多苓说要的就是这个脏劲儿,一块砖、一根梁都不能粉饰。

  东张西望的做法显然是不入流的,我进来时正好一拨穿金戴银的客人饶有兴致地拍完了照往外走,她们似乎是茶客们最不欢迎的类型,观光拍照却不喝茶。

  还没找到座位,女堂倌就来了。“喝啥子?有沱茶,有普洱……”我以为沱茶时髦且贵,女堂倌眼中流露出讶异和不以为然,原来沱茶只三块钱,花茶五块。一大包葵花子又香又饱满,将所有的炒货店都比了下去。

  老茶馆里,茶客分三等,从器皿的材质、形状,就可以一见高下。玫红塑料壳保温杯、年久失洗的棕黄玻璃罐、编了线绳把盖和杯连起的巨大的搪瓷茶缸子,甚至还有儿童水瓶……这些奇绝的器物都属于茶龄30年以上的茶客。一旁的大木架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杯子。他们有自己的固定位子,天井之下围的是下象棋的,打花牌的“听用”和“财神”挑出来扔在一旁,完全当观光者不存在,自得其趣。

  用蓝白瓷茶缸子的基本是中年茶客,我眼前这位,见我们两人过来拼桌,先毫无顾忌地吐出几串烟圈,把自己面前的报纸不停地抻展、抖响,煞有介事,眼皮不抬。然而直到我离开,他也不过是掏出圆珠笔,在报头上写了几十个“中”字而已。

  我们这样用盖碗的,一眼就会被看出是“不知就里”派。来得早的,端坐在天井正当中,桌上摆着四个“单反”,却因为气场太弱,不敢对周围人下手。挨着窗户的长条靠背老木凳,都留给到此一游的时髦的年轻客人。我左手边的法国女孩淡定地吹着盖碗里的花朵,忍受着她旁边用不锈钢大海杯的大爷,将条凳打横,两条大腿横劈在上面,脱了鞋晾脚。张恨水写重庆的小茶肆里,人们的东倒西歪,排列支架的竹椅,“客来,各踞一榻,虽卧而饮之……购狗屁牌一盘,泡茶数碗,支足,闲谈上下古今事……”。

  早上6点,茶馆开门,钥匙掌管在茶客手里。早客是老茶馆格外关照的,他们大多是因生计需求起得早的,也是老茶馆的常客。堂倌给他们的茶叶最多,浓郁滚烫,一口下去熨帖无比。

  “一早一晚,满坑满谷”就是交通茶馆典型的景象。但与扬州、广州等地的“早茶”不同,重庆人早上也仅仅喝二三十分钟,纯为喝茶而来。热爱馥郁芬芳是自古以来由于地理环境形成的习俗。“其辰值未,故尚滋味,德在少昊,故好辛香。”(《華阳国志·蜀志》)前一晚的火锅串串尚留存一点不舒服,早上在成都非得“啖三花”,重庆则是酽沱茶。

  “今天‘吊堂,人少,等‘打涌堂必须等到周末。”茶馆“老板”陈安健在四川美术学院教授油画课,他并不经营,只是每个月付给茶馆现金补贴用度。尽管这样难找座位,交通茶馆却不赚钱。

  虽然环境看上去颇具“袍哥”气质,交通茶馆却并没有那么长的历史。这里初创于计划经济时代,是服务于国营运输公司的旅馆加茶馆的混合体。社会制度已经演变,交通茶馆却一点没改地保留了下来,茶钱前两年还是1.5元,今天也不过3元到5元。陈安健从未想过“商业化”。

  他的《茶馆》系列油画独树一帜,全以自己浸淫茶馆得到的乐趣为主题。茶客们是他多年的模特,对他展露出本来的温存面貌。他画面里的真实、新鲜热辣,是交通茶馆几十年时光的一些片段。陈安健以自己的理解,在茶馆里画了许多年。在他眼中,交通茶馆本身活着,哪怕是脏兮兮的,也是世间难得的纯净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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