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唐朝，“高考”的诗歌题目是什么样，有多美吗？去看唐朝人的高考诗歌题目，你一定会感叹：出得真讲究，真文艺！
比如，唐德宗贞元九年。那一年考诗的题目，叫作《风光草际浮》。刘禹锡、柳宗元都发挥很好，双双考上进士。不写好一点，对不起浪漫的出题老师啊！贞元十六年，白居易去高考。出题老师在文艺的路上越走越远，题目更唯美了，叫《玉水记方流》。要审清这个题目，得熟读《文选》里颜延之的诗才行。可人家白居易呢，微微一笑：这题目，我喜欢！立刻提笔开工。开篇写的是“良璞含章久，寒泉彻底幽”。凌厉点题，水中有玉，漂亮！结尾写“玉人如不见，沦弃即千秋”。抒发怀才不遇、千古伤心之感慨，余味无穷。那一年，白居易进士及第。
白居易柳宗元们遇到的题目，不是偶然的。来列举一些，大家感受一下唐朝的出题老师们多么文艺：《夜雨滴空阶》，简直可以当琼瑶小说名字了。《早春残雪》，满满的20世纪80年代爱情电影既视感。《七月流火》，用《诗经》里的句子出的题。上面这些是礼部省试的题，或者是国子监的题。
再看州府试，差不多等于是地方高考选拔赛，题目一样文艺得要死：《秋夕闻新雁》《窗中列远岫》，这也是白居易之前选秀时写过的。还有《水始冰》《月中桂》《风雨闻鸡》《残月如新月》，看看最后这个题目，这是哪个文艺细菌过量的老师出的题啊？那么，人家唐朝的考生怎么作答的呢？来看诗人郑谷交上去的《残月如新月》：荣落何相似，初终却一般。犹疑和夕照，谁信堕朝寒。水木辉华别，诗家比象难。佳人应误拜，栖鸟反求安。……美不美？
唐朝每一个考霸的背后，都有一个文艺的出题老师。比如王维。他参加选拔赛，遇到的题目是《清如玉壶冰》。王维一挥而就，得解元。还有一个大考霸，叫作祖咏的。这哥们儿开元十二年去考试，拿到的题目又是文艺得要死的《望終南余雪》。估计老师出题的时候正坐在长安办公室里，抬头一看，咦，终南山上还有雪！于是就出了这么个题。就在这场考试里，祖咏写出了咏雪的传世名篇：“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本来规定要写十二句，他写了四句就交卷。老师问原因，他还耍酷，说了两个字：“意尽！”但老师居然让他过了，给他进士。
唐朝最大的一只考霸，叫作钱起。天宝十载，他参加高考，又碰到文艺病发作的出题老师。卷子发下来，题目居然是爱情故事——《湘灵鼓瑟》。这是从屈原的诗里来的，还涉及一个爱情悲剧，是说舜帝的夫人娥皇、女英寻夫不遇，在湘水为神，鼓瑟玩音乐，想老公。你能想象，今天任何考试的作文题是个爱情故事吗？
文艺的钱起拿到了这个文艺的题目，不愿错过机会。他狠狠发挥了一把，写出了有史以来最梦幻的考试诗之一。最经典的是结尾：“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若子摘自“六神磊磊读唐诗”微信公众号）
【素材分析】唐朝考官的高考题“文艺范儿”满满，那些大神考生的答卷文质兼美。一个问得好，一个答得妙。透过凝练精美的文字，我们仿佛能触碰唐时古人的风骨精神。将审美与考试相结合，让品味考题和鉴赏答卷成为一种享受，古人的智慧是当代中国文艺创作的根脉。
NEW视野
香港高考文学写作，分为片段写作和长文写作。片段写作要求比较具体，集中测试写作的基本能力，有字数限制，题型多样，例如“运用两个比喻描述肚饿的感觉”“刻画一个心胸狭窄的人”等。长文写作文白不拘。如，2011年的题目“照镜子”，2009年的题目“密码失效”等。
（特约教师 刘志新）
意林·作文素材 2018年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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