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时我去他家老迷路,出来时也会把自己绕晕。四年级的某一天,继承给我画了一张去他家的地图,标出了各种十字路口,在地图右下角的空白处写了一首“诗”,方便我背诵:迎面小路一直走,经过两个小路口,左转那家有条狗,不用害怕继续走,又是两个小路口,右转那家没有狗,我家就在大树后。
我念了几遍,笑得直不起腰。我问:“这哪里是诗啊?”
他脖子一梗,说:“我爷爷说,只要是七个字,又押韵,能把事情说清楚,就是诗。”
那时我对很多东西都没有概念,每当提出一个问题,只要有人能煞有介事地解答,在我看来都是值得信任的。继承就成了我理解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桥梁之一。
我父母是医生,工作太忙,没人来接我。继承跟他的爷爷住一块儿,爷爷每天要做饭,接不了他。对我而言,在认识继承之前,每一次放学都像是世界对自己的一次孤立。和他相识之后,每一次放学就成了我们对世界末日的一次成功逃离。
我人生的第一个朋友,因为落寞而相识,说起来好像挺心酸。但恰恰是因为那时我们对世界一无所知、满是疑惑,在遇见彼此之后,可以聊各种想不明白的问题,而继承努力用他的方式为我一一解答。
“继承,为什么每次我和同桌多说几句话,其他人就会特别大声地嘲笑我啊?”
“我爷爷说,如果你在做一件自己问心无愧的事,但是别人很不友善的话,应该是他们妒忌。”
意林·作文素材 2018年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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